是不能,也沒什麼好惋惜的。

無非是在道化時,將自己這一身遺澤盡付鄉土。

想必到時候那大雍姬氏也不可能再攔著自己了。

大巫心中嘆息一聲,隨後眯著眼睛望著神都的方向,親切問候了一聲。

“艹你媽的,姬天元!”

……

“大巫……竟真答應了?”

始畢遺留的這座王攆宛如行宮,空間很是廣闊。

足以充當會客、載客之用。

一身月白僧衣的法海安坐車攆之內,神色帶著幾分驚異。

旁邊姿容已經初現幾分俊逸的小和尚神秀,好奇地打量著車攆中的陳設。

韓紹沒有回答法海的話,反而將目光望向神秀。

“這就是你為吾子選定的護法金剛?”

法海聞言,點頭道。

“神秀頗具慧根,成佛或許差點些許造化,為一護法金剛卻是足矣。”

聽到法海這話,神秀收回望向四周的目光。

抬眼望向居於車攆正座的女子腹間,神色間並無此生為他人而活的不滿與憤懣,平靜得近乎不似童子。

韓紹垂下視線,仔細打量了這小和尚一陣,隨後笑道。

“這孩子歸入佛門,有些糟蹋了。”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特別是在這個尚未真正學會遮掩的年紀。

這一雙漠視一切的眼睛,就足以看出很多東西。

聽聞這話的法海,不置可否。

手中念珠波動,搖頭道。

“因果之事,一飲一啄。”

“今得佛門渡化,或許才是幸事。”

有人天生虎狼,天下萬靈皆為口中之食。

入得佛門,修得佛法。

以此制衡天性、消磨戾氣,或許不只是對這孩子是幸事,對蒼生也是。

韓紹聞言,一時也說不上法海這話的對錯。

他只是覺得將這樣一個天生兵家器胚,關在籠中、戴上金箍,有些可惜。

所以在短暫思慮過後,便淡淡道。

“本侯見這孩子頗為投緣、心喜。”

“不若予本侯膝下為一假子,法師以為如何?”

一個純粹的大禪寺護法金剛,放在自家子嗣身邊,韓紹還沒有心大到這個地步。

需得打上自己的印記,才能放心。

聽聞韓紹這話的法海,神色有些難看。

本想說神秀已經出家,當六根清淨,不染塵世因果。

可望著韓紹那明顯不是商量、請求的眼神,法海竟不知該如何拒絕。

正猶豫思慮之際,卻見神秀眸光動了動。

視線偏轉,轉而望向那道居高臨下的年輕君侯身影。

“君侯,我想殺幾個人。”

神秀語氣平淡,甚至沒有多少起伏。

彷彿在說自己想要吃飯喝水一般。

韓紹笑了。

“殺誰?”

神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回望了一眼身邊的法海,隨後才道。

“幾個馬匪。”

韓紹懂了。

目光似笑非笑地在面色沉鬱的法海身上掃過,然後點頭道。

“可以。”

說完,身形一虛,直接消失在這車攆之中。

車攆中的法海剛要沉喝一聲,不可。

只是他一個七境阿羅漢又如何能夠阻止一尊八境天人?

這短短的恍惚之中,與韓紹一同消失在眼前的,還有神秀的身影。

……

佛家是不尚殺生的。

所以當初面對神秀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