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寨子裡,誰人不知少主的命是這樣子救回來,對家主、少主來說,就是賓上客。

好死不死,陳爾道這廝不怕這些,可敬的挑釁,前幾次都沒被人發現,偏偏這次栽了跟頭。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

前幾次只是人家雲中千山不和他計較,沒去和梁千峰說,如果這次不是被陳權看見,還真能被他躲過了這次。

解決完這件事情,梁千峰沒了睡意。

他自己不睡,跑到雲中千山跟前和人乾瞪眼。

雲巖和陳權把洗好的楊梅放到兩人面前,又端了冰塊來,退到不遠處看戲。

雲巖問:"他們今天中午不打算休息了?"

陳權抱著胳膊,道:"我看是這樣了。"

雲巖看著那兩人:"可下午還有蠱術的課程嗎?少主今天上午可是打瞌睡了的,確定不閉一閉眼?"

陳權搖了搖頭:"我看少主今天都不打算學習了。"

一時間,陳權忽然想到了什麼,問:"我看陳二對少爺這般不敬重,應該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吧?"

雲巖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少爺到了這裡,幾乎每個禮拜都要遇到陳二。我想去跟少主反映的,但是少爺不給,所以只能次次這樣憋屈著了。"

他們這邊聲音不大不小,兩個乾瞪眼的人又剛剛好聽得見。

只見梁千峰冷笑一聲:"每個禮拜。"

雲中千山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其實也沒什麼,他也就是過過嘴癮而已,沒必要計較的。"

梁千峰怒視著他,眼裡像是要噴火,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倍:"你去跟父親說,你看他計不計較?"

雲中千山抿了下唇,沒說話。

梁千峰握緊拳頭,接著猛地伸過去揪住雲中千山的衣領。

遠處看著的兩人都以為雲中千山要捱打,結果梁千峰只是揪著衣領而已。

"哥,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你是什麼身份?他是什麼身份?你也容得了他這麼說你?"

梁千峰越說越生氣,開始腦子裡想到什麼說什麼。

"以身涉險的救了我,且不說你抱著什麼意圖,單單是救了我,就已經是恩人了。又種著連心蠱,要是不出意外,你覺得,你還能再找其他人過下半輩子嗎?"

雲中千山眸光一顫,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來。

梁千峰鬆開他的衣領,在位置上坐好:"我不管你怎麼想,我們之間有了羈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除非解了連心蠱,否則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

雲巖和陳權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無聲的開口:"一~輩~子~都~是~我~的~人~"

雲中千山頭轉到另一邊,淡淡一笑:"下午還有課,回去休息吧。"

梁千峰沒動。

雲中千山又轉回頭來看他:"少主,我想休息了,還是說,少主想和我一起睡?"

梁千峰拍案而起,罵道:"滾你丫的!"

他轉身離去,走出大門,又拐了回來,把桌上的楊梅給抱了起來:"你一個也別想吃!"

雲中千山聳聳肩:"本來也是給你摘的。"

聽他這麼一說,梁千峰扯了一下嘴角,不是很情願的撥了一半到冰盤裡,然後端著冰盤走了。

梁千峰一走,陳權也不再待著,跟在人屁股後面走了。

人一走,屋裡就清淨了。

雲巖挪到雲中千山面前,小聲問道:"少爺,您明明瞞得挺好的,怎麼這次就不打算瞞了?"

雲中千山拈了一顆楊梅扔嘴裡:"一方面,陳二是真的煩,一方面,是想讓他可憐可憐我,心裡多點愧疚心。你沒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