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前面,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個人,當陳敬趕到時,老鍾和瞎子正站在那幾個人身邊,瞎子手裡拎著手槍,嘴裡喃喃怒罵個不停,看見陳敬一路奔過來,他一下子蹲到地上,低下頭,不再吭聲,老鐘面色沉重,對著陳敬指了一下小房子,說:“張弛被姓烏的一個瘸子弄走了!”陳敬聽他這麼說,心往下一沉,立即走進小房子裡,到處看了一下,接著馬上從裡面出來,問老鍾道:“去哪個方向了?”老鍾搖搖頭,半晌才答道:“當時我和瞎子在對付另一個瘸子,等我們趕到這裡,張弛已經不見了,這幾個人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應該沒看見那個瘸子帶著張弛往哪個方向去了!”

陳敬額頭兩側的青筋繃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幾人,想說什麼,卻終於沒說出口,看向老鍾,快速說道:“魏見秋在西面十多里的山腳路上的車裡,丁振武看著呢,至於現在跑沒跑,我就不知道了,我一路從西面山頂上過來,沒發現烏家哥倆的蹤跡。”說著話,向前走了幾步,看著地上的痕跡,一路向下走去,很快,他停住腳,抬頭向南面的山上看去,回頭對一直在山腰上看著他的老鍾和瞎子說:“魏見秋交給你們了,我去找張弛!”不等老鍾回話,快速下到山腳下,左右看了看,直接向南面的山上爬了上去。

丁振武緩緩扭頭,看向躺在後座上的師父魏見秋,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魏見秋眼睛睜開,對著車裡看了一圈,又開口問道:“振武,你這是要帶著我去哪兒?”丁振武把頭轉回來,望向前面,兩隻手開始顫抖,他扭動鑰匙,把車打著火,正要向前開去,魏見秋慢慢地從後座上坐起來,身子扭了扭,脊樑骨發出一陣脆響,費力地咳嗽了幾聲,輕聲說:“知文死了,師父就剩你這麼一個徒弟了,你不論想怎麼對待師父,放心,師父不怪你!”丁振武從後視鏡裡看著魏見秋,兩人眼神兒對視,魏見秋一臉蕭索之意。

丁振武見狀,終於忍不住說道:“師父,我帶您回省城,您幫著廳裡把姓烏的逮住,廳裡說不定會既往不咎,至於以後,您想去哪兒,我陪著您就是!”魏見秋笑了笑,嘴裡重複道:“既往不咎?只有你這個傻子才會信!要是我現在就要你跟我走,你還會像上次一樣拒絕嗎?”嘴裡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兩眼緊緊地盯著丁振武的眼睛看,丁振武避開他的目光,卻不說話,魏見秋點點頭,口中輕嘆一聲,道:“師父明白了!你這是鐵了心要把我交給廳裡!”話剛說完,身子一扭,鹿筋細繩從綁在他身後的兩隻胳膊上一下子鬆開,他的左手一抖,鹿筋細繩向前飛出,正好繞過丁振武的脖子飛回到他的手裡,他的右胳膊此刻仍然抬不起來,左手卻利索得很,抓住飛回來的鹿筋細繩的兩端,狠狠地向後勒去,丁振武猝不及防,被勒得後腦勺猛地撞向靠背,很快就呼吸艱難,他用一隻手抓著脖子旁邊的鹿筋細繩,另一隻手掙扎著向腰間摸去,剛把那把奇形怪狀的小刀抽出來,還沒來得及抬手,魏見秋突然手一鬆,丁振武正要趁機喘口氣,一根大鐵釘子已經扎進他拿著小刀的那隻手的肩頭,大鐵釘子透骨而入,魏見秋此刻手上無力,拔了兩下,竟然沒有拔出來,只好又拽緊手中的鹿筋細繩,等了片刻,終於氣喘吁吁地鬆開手,丁振武的腦袋歪向一旁,魏見秋一抖手,鹿筋細繩從大鐵釘子的尾部脫離,他閉上眼睛,喘了幾口粗氣,費力地推開車門,從車裡下去,忍著腳踝上的疼痛,頭都不回地向北面山上爬去,一瘸一拐。

陳敬爬上山頂,腳步不停,一邊檢視著地上的痕跡,一邊順著山頂向西疾走,同時心裡十分後悔自己不該把張弛獨自留下來,他強壓下心中的焦慮,專心向前追去,地上的痕跡越來越重,明顯是姓烏的身上扛著張弛,一路跑過來,也是累得夠嗆。看老鍾剛才的意思,雖然沒直接說出來,也明顯是打算讓他一起去把魏見秋穩穩當當地弄回來,他明白老鐘的想法,有魏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