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抬頭看著張弛的臉,有些緊張地等著他的回應,張弛的臉也瞬間又紅了起來,劉芸看著他那個靦腆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張弛不好意思地接過本子和筆放好,鄭重地對劉芸點頭。這倆人好像都忘了可以直接把號碼存在自己的手機上,竟然搞得那麼復古!

柳河鎮派出所在劉芸家旅店的後趟街上,是個大所,所裡編制齊整。

張弛抬腕看了看手錶,時間已是下午三點半了,便推開大門,走進派出所一樓大廳,發現大廳裡很安靜,門左面是一個值班室,裡面一個輔警透過窗戶看著他,他走上前,拿出自己的警官證晃了晃,開口道:“兄弟,我找趙所長。”裡面的輔警見是個便裝警察,便急忙從裡面走出來迎接他,熱情地說:“我們所長辦公室在二樓,我帶你過去。”張弛微笑著衝他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二樓辦公室裡,趙海濤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上夾著煙,狠狠地抽了一口,覺得嘴裡發苦,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抬腕看了看錶,心裡有些焦急不安。快中午的時候,接到分局的命令,要求他們所配合沈市市局重案組的人在本鎮交通要道布控,嚴查每一輛經過的各種車輛,著重強調,緝查物件攜帶制式槍支一把,子彈數量未知。接到命令後,趙海濤就派出了兩組人員,每組三人,在鎮西和鎮北的兩條國道的十字路口處設下檢查點,本來鎮北還有一條貼著帽兒山山腳通向臨省的進山老路,雖然狹窄且年久失修,但路面是柏油的,在上面跑個車沒啥問題,奈何手裡人手不夠,其他幾個警員都下鄉去或辦案或調解去了,實在無人可派,只好等沈市市局的人來了再說。

門口腳步聲,一個身著t恤短褲的年輕人來到了門口,回頭衝身後帶路的人擺了擺手,轉回頭來,看著敞開著的門,伸手象徵性地敲了敲,走了進來,對趙海濤說:“你好,趙所長,我是沈市公安局重案一組的張弛。”趙海濤急忙站起身,伸出手來和張弛握手,說,“歡迎,我正等著你們。”說完,疑惑地探頭看向張弛的身後,張弛明白,便解釋說:“我們鍾組長和另外兩個同事一會兒就到,我是趁著休息過來要爬爬山的,正好趕上,組長就讓我先過來向您報到。”趙海濤一聽,趕緊一擺手,說:“向我報什麼到,該是我們熱烈歡迎省城的同事來指導我們工作才是。”張弛笑笑,對趙海濤說:“趙所長,咱們就別互相客氣了,我常聽我們組的瞎子提起你,說你如果幹刑警,一定是一把好手。”聽到張弛提起瞎子,趙海濤也笑了,招呼張弛坐下,問道:“那個瞎子槍打得還那麼準?”張弛笑道:“準!專打人家腦門。”趙海濤聽得直咂吧嘴。原來,瞎子和趙海濤是警校的同學,畢業後,趙海濤非得申請回家鄉柳河鎮的派出所當個普通民警,而瞎子卻如願以償地去了省城所在的市局當了刑警,因為打槍準,又進了重案組。那個拿著霰彈槍轟門的毒販,就是瞎子抬手一槍正中腦門才斃命的。兩人閒聊,張弛支稜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組長老鍾他們應該快到了。

柳河鎮鎮西,有一片上了年紀的平房,最北邊緊靠著國道的,是一趟紅磚灰瓦的房子,這趟瓦房,被分成了五家,每家大概一間半的樣子。家家門前,都有一個小院子,院子南側,對著正房,是各家按照自己的財力或喜好蓋起來的倉房,倉房邊上就是院門,有的院門看起來嚴實,有的僅僅是個院門的樣子而已,最近幾年,住在這片平房區的人家很多都搬走了,或者在鎮上買了樓房,或者去了外地,留下來的,無非是一些老弱病殘,晚上該上燈時,這片平房區連個路燈都沒有,亮燈的人家,也是寥寥無幾。最北邊的那趟瓦房,好像只有最東邊的那家還住著老兩口。西邊第二家,此時院門緊閉,門上還上著鎖,因為門上焊著鐵皮,從外面看不到院子裡。兩個人在屋子裡,一個在炕上躺著,一個在地上的沙發上歪坐著,兩人都沒有說話,沙發旁邊的地上,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