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兔狡雙窟鑿(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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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放著兩個揹包,裡面鼓鼓囊囊塞滿了東西。
這兩個人,正是張弛在旅店門口見到的那兩個,躺在炕上假寐的是那個胖子,姓李名洪波,瘦的那個,叫王濤,兩個人是師兄弟,十多年前,一起在一家武校學習散打搏擊,當時對練時,王濤一直不是這個胖子的對手,經常被打得鼻青臉腫,私下裡,兩人關係卻非常好,基本上形影不離,王濤唯胖子的馬首是瞻。這個房子,是王濤的一個獄友的房子,王濤從武校出來後,回到黑省老家,他父母有些錢,但卻教子無方,當年因為管不了他們這個兒子,就送他去了武校,沒想到回家後,每天無所事事,除了泡妞,就是仗著一身的功夫,好勇鬥狠,漸漸在他們家那一片有了名頭。有一次在街上擼串兒的時候,跟一夥兒外地人起了衝突,打翻了人家好幾個,其中有兩個人被他搗斷了肋骨,還有一個被他一個高邊腿,踢在頭上,當時就昏迷過去。警察到場時,王濤紅了眼,還要跟警察動手,幾個警察只好一起上,最後趁機拿電棍杵在他的脖子上,才把他弄翻戴上手銬,最後,在他爹媽積極跟對方協商賠償的情況下,被判入獄三年。跟他一個監房的,有個外號“大眼賊”的扒手,是個慣犯,年齡跟王濤相仿,兩人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王濤身手好,沒人敢欺負他,“大眼賊”在他的保護下,日子自然過得相對舒服多了,對他十分感激,把自己家裡的情況毫不相瞞地告訴了王濤,他父母已雙亡,只給他留下了這個房子,他很認真地對王濤說:“濤哥,等你出去了,想去遼西玩兒,就住我那兒,我有一把鑰匙就放在倉房屋簷下那個燕子窩裡,那個破房子,有你的一半兒。”當時王濤並沒在意,沒想到,現在倒用上了。在監獄裡,“大眼賊”閒著沒事兒,跟他比劃掏人錢包的手法,他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也跟著比劃比劃。
李洪波頭下腳上地躺在炕上,下午的陽光斜著照進窗戶,正好落在他的臉上,他挪了挪枕頭,避開,眼睛微閉,眼皮不停翕動,明顯心裡在琢磨事兒。他倆預定了那家旅店四天的住宿,只住了兩晚,然後故意留著那家旅店的房間沒退,偷偷鑽進了這個房子裡。到目前為止,可以肯定,自己和王濤兩人的行蹤仍然未漏,警察應該還沒有確認他們二人的身份,昨天晚上,他在鎮上的一個公共電話亭,給自己的父母打了一個電話,他老爹接電話時,聽聲音一如以往,醉醺醺的,對自己十分不耐煩的樣子,也沒問他在哪裡或者什麼時候回家,這讓他有些放下心來,又跟老媽閒聊了幾句,就撂下了電話。
李洪波去武校,完全是因為個人的愛好,他家境不好,老爹從年輕時就愛喝酒,喝多了,就打他媽,等他稍微大了,也開始打他,十多歲時,他就下定了一個決心,要學武,打他爹。他爹知道他有這個志向後,也不生氣,等他初中一畢業,就拿出積蓄,讓他去了外省的一個有名的武校,還跟他說:“小王八犢子,有本事,就練出個名堂,到時你把你爹我打死,我也不說二話。”他咬著牙恨恨地,不理他爹。不過自那以後,他爹雖然仍舊酗酒,卻再也沒動手打過他媽。李洪波當然沒打他爹,在武校練了一年之後,他就知道他爹禁不住他一拳一腿,尤其看著他老媽日漸舒展的眉眼,李洪波也算放下心來。這些年,李洪波在京城的幾家散打俱樂部當過陪練,也經常給那些有錢人客串個保鏢啥的,可一直沒掙到什麼錢,直到今年過年前在火車上偶遇了王濤,兩個不甘寂寞的人,一拍即合。農曆臘月二十一,黑省齊市持槍搶劫運鈔車案案發。
陽光又移到了李洪波的臉上,他拿起扔在一邊的枕巾,想要蓋在臉上,可看到那面枕巾上黑乎乎的汙漬,揚手又扔到了一邊,此刻歪躺在沙發上的王濤,看到李洪波的舉動,噗呲一樂,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拿出煙,點上,使勁兒吸了一口,噴出一口煙霧,說:“哥,你以為那個枕頭有多幹淨啊?”李洪波嫌棄地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