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早偵得府清城外駐紮了西涼大軍之後,慕廣寒就帶五萬洛州軍悄然後撤了大約二十里地。

在山谷之中找了處易守難攻的狹口,偷偷安營駐紮下來。

“錢將軍,你去告訴將士們,這兩日吃飽喝足,沒事多睡一會兒,多多休養生息儲存體力。”

錢奎:“城主……”

他搞不懂。

二十五萬敵軍守城,截斷一切退路,西涼王又要南下,想不到任何取勝之法,這感覺就像被人放在油鍋裡慢煎緩炸一樣,不僅難熬,且最後橫豎都是一個死,愁都快要愁死人了。

還叫人怎麼睡啊,哪兒還能睡得著?

盛夏悶熱,山中野蟲多。

好在洛州防蟲的青草膏十分管用,慕廣寒此刻一身草香,坐在地上拿著一張地圖認真看,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錢奎還在一臉複雜糾愁雲慘淡地盯著他發愁。

“錢將軍,即便吃不下、睡不著、心中惶然,也沒有什麼用不是麼?”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寬心、養養身體,靜觀其變。”

“雖然眼下看來毫無勝算……但我們這麼想,敵軍也會這麼想。一旦他們輕敵,我們就有機會找到翻盤機會。便是危險四伏,也常有機遇藏在其中。”

這話聽著有道理。

但也只是聽著有道理而已,具體辦法呢?總不能一直等機會吧,哪兒還等得起?

慕廣寒:“是,機會得努力自己找。”

“因此,為擬定下一步計策,我今晚得親自去府清城一探。”

……

是夜,月朗星稀。

“城主……三思啊!”

錢奎很不贊同,非常的不贊同。

儘管他知道侍衛楚丹樨身懷絕技,也清楚月華城主同樣武藝不凡,但兩人隻身潛進敵城還是太危險了。萬一出事怎麼辦?

慕廣寒:“……”

若有別的法子,他也不想去涉這個險。

但也實在沒得選,這等絕境下,從西涼王燕止那邊又不可能尋找到任何破局之法,為今之計也就只能努努力,從府清拓跋部和西涼大世子這邊試著找一找。

至少,摸清雁弘突然重兵南下的真實目的,還有“盟友”拓跋部對西涼的態度。

說不定其中就有什麼破綻,能讓他試著拿來一用。

雖是險了一些,倒也是應了那句古話——“富貴險中求”。

慕廣寒:“相信我。”

他一身玄衣,金色面具也沒有戴,整個人在夜色中很是不顯眼。

楚丹樨亦一身黑衣隱沒夜中,唯有目光清澈堅定:“錢將軍放心,在下就算拼上性命也定護得主人周全。”

衛留夷心急:“阿寒,我也去!”

“你知我劍術不在他之下,至少多一個人……護你平安。”

楚丹樨眼若寒冰橫起寶劍:“用不著。”

大敵當前,也就月華城主身邊,還能有這一副波流暗湧的要命場面。衛留夷咬牙,委屈又期待地看向慕廣寒。

慕廣寒:“好了,別鬧。”

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招搖,亦多一分危險。不行。

“放心,我此行低調行事,絕不打草驚蛇、招惹事端。”走前,慕廣寒叮囑,“你們亦在營中好好等我,無論如何,萬勿妄動。”

……

當夜,府清城太守府。

府邸大廳鶯歌燕舞、燈火通明。

兩位美貌的歌姬一左一右坐在西涼大世子腿上,嬌笑咯咯作響:“雁弘大人再飲一杯~大人不愧是西涼男兒,真是豪爽!”

雁弘:“好酒啊!拓跋賢弟,一起幹了!”

雁弘對面坐著那名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