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平米的大陽臺上,林詩雅穿著稍顯休閒的七分褲和吊帶背心,挺腰端坐在靠背椅上,在早茶時間她很少如此正襟危坐,桌面上零散放著幾張報紙,林丫頭緊抿著嘴唇,挑著丹鳳眼,絕美面龐彷彿罩上一層寒霜,冰冷凝重。

六月天裡,趙姓老人依舊穿著嚴實的灰布中山裝,額頭鬢角不見一絲汗跡,尋常人看不出什麼,真正懂得功夫的行家會為之心驚,老人有這種寒暑不侵的境界是傾淫內外家功夫幾十年的成就。

老人輕輕擺手,兩個女僕小心翼翼端下林丫頭沒動一口的奶茶和點心,“小姐,北京那幾位剛傳來訊息說無能為力,各大媒體已經把軍火事件炒翻天了,現在的局面不好收拾,我覺得小姐先回加拿大,上海的事兒由我處理。”

“啪!”林丫頭把手中一疊報紙扔在精緻的玻璃桌上,僅是一晚上九個隱秘堂口同一時間被挑,一個活口不留,一點蛛絲馬跡沒有,對方的手段異常狠辣犀利,誰有這種本事?郭凌飛亦或是皇甫朝歌?

“您老猜誰更有可能做這件事兒。”林丫頭壓低聲音問,這是她強壓怒火的徵兆。老人微彎下腰,皺眉道:“小姐,南方的皇甫朝歌生性輕狂孤傲,喜歡品味征服的成就感,慣用強大力量摧枯拉朽的壓垮對手,至於北方的郭凌飛……這個郭氏家族的繼承人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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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郭凌飛了,狠毒卑鄙的男人,趙老調動人手儘快查這件事兒再告訴北京那幾個老傢伙,這些年從洪門拿走多少東西我全記著呢,沒我們林家打點他們爬不上現在的位置,洪門站不住腳……他們也別想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穩。黑道上的破事兒一旦捅到明面上沒一個會好過,郭凌飛皇甫朝歌誰都一樣。”林詩雅起身面向大海沉聲道,此時的林家千金沒一點女人韻味。

趙老無奈點頭退出陽臺,這麼多年來他了解林家這位大小姐的爭強好勝的性子,即使是輸,也要掙扎著把對手拉進泥潭。

萬建忠別墅前的涼棚內,郭凌飛手裡同樣拿著厚厚一疊報紙,他嘴角泛起奸詐笑意,翻著報紙看了又看,總覺得頭版頭條所配的幾幅照片專業水準欠缺,不夠震撼,不夠細膩,尋思若是找個專業攝影師拍照,那些清一色的美式軍火會展露出更完美的一面,更能刺激老百姓的視覺神經。

“網路和媒體憑几張照片就把這件事炒大了,估計有人會跳出來。”萬建忠眯眼笑道,流露出本性中的老謀深算,與少主獨處,他不會戴上那副厚重虛假的面具,既是褪去虛偽假象後的真摯,也是對一個家族兩代人的忠誠。

“只用幾張照片炒作就是在等著攀附林家貨色跳出來,誰跳出來註定誰倒黴。”郭凌飛樂呵呵道,在背後陰人帶來得快感不亞於摧枯拉朽壓垮敵人的那種暢快,這廝端起萬建忠泡的龍井,很享受的品嚐起來。

整整一上午沒有動靜,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讓人難熬,郭凌飛極度無聊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來電話,正是那位雄踞南方的太子,手眼通天的皇甫朝歌要搞到郭凌飛的電話號碼不是難事兒,他在電話裡的第一句話使郭凌飛哭笑不得,“郭凌飛,我以一個純爺們的身份鄙視你,用那麼卑鄙的手段對付林家水靈靈的妞殘忍的沒天理了。”

“我這人與你不一樣,不論醜陋的男人還是漂亮的女人,一旦做我的對手……我就得想方設法踩掉他,絕對不會在你死我活的爭鬥中去平白無故的憐香惜玉。”郭凌飛笑著回敬皇甫朝歌一句。

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在敘舊,放下江湖恩怨,不計較最終誰會成王誰是敗寇,天南地北聊了幾分鐘,言語中根本沒一丁點爭強好勝的火藥味,郭凌飛與皇甫朝歌這廝扯淡時不知不覺生出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英雄相惜?

郭凌飛掛掉電話,仰靠在沙發上,淺笑著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