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吃大老婆的還是吃小老婆的?他眉頭一皺,忽又平復。喉嚨裡發出一聲輕微的笑意,自己先倒不好意思起來。

“那好,明天讓他們送你去便是。不過,你不要多留,差不多就回來。若是你也捨不得回來了,你們三個至少也得有一個回來吧。不然這寒冬臘月的乾脆咱們一家子都搬到園子裡倒也罷了!”他說著說著,面上全是春光般的笑意。引得一向在他面前太過拘謹的羽裳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

恪寧呆坐在上善苑的暖閣裡瞅著下人清掃庭院裡的積雪。身後的韶華守在雲衣身邊,等待著她的醒轉。恪寧暗地裡已經吩咐人去查雲衣的身世。她一再在心裡對自己說,不是,這個女人,絕不是當初的那個女嬰。但一陣陣恐懼感襲擊了她的頭腦,讓她有點暈眩。

“福晉,你快看,她醒了!”韶華猛然間驚呼,震得恪寧身子一歪。轉身來,但見雲衣一隻手在空中亂抓,最迷糊不清的唸叨著什麼。她並不是醒了,卻是在夢魘中。韶華因為守護她已然精疲力竭,她半是驚喜半是糊塗的抓著恪寧的手臂,口中也有點含混不清了。

恪寧努力的安撫韶華,一邊輕輕搖晃雲衣,想試試看能不能叫醒她。卻聽雲衣斷斷續續道:“你,是……好狠的心啊!十四爺!”

恪寧不覺就是一愣。十四爺,這諾大京城又有幾個十四爺。她說十四爺好狠的心,難不成……想到此。恪寧倏地立起身,對旁邊容慧道:“扶你家格格到東廂休息一會兒。轉身她到外面去將新選上來的一個近身的丫頭新荷叫來。這丫頭是蘅慶祥老闆牛玉生薦來的,知根知底,也很有眉眼高低。

“你派個妥帖的人,去和牛老闆說,請他順便幫我問詢問詢,在識芳閣的時候都有什麼人和這個雲姑娘有交情。”

新荷點點頭,退出去。剛去不久就又反了回來。恪寧納悶:“怎麼這麼快?”

新荷喘了口氣急切道:“不是,是王府裡來人報說,年格格要過來!”

“什麼!”恪寧慌的直搓手。趕緊又命人將雲衣移到偏院去。讓韶華在這暖閣歇著,假稱抱恙。

羽裳是第一次來上善苑。恪寧為了盡地主之誼,還特意讓慶壽額娘在世時就在孃家做事的一個江南廚子親自上陣,備了一桌子極地道的南方菜式。恪寧並不是可以討年羽裳的歡心。不過,對於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的那一類人來說,熱情一點不會有錯。只是,她想不明白,年羽裳此番來到底存著怎樣的目的。

其實對於年羽裳,她只是找到了一個不太糟糕的藉口來看看這園子的女主人而已。她可以隨隨便便的離開王府,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但是年羽裳不可以。她是個出了嫁的女人,她的丈夫疼寵她,但是她想要的卻不是這些。她也向往能像恪寧那樣隨心而動的生活,可是她卻不懂恪寧所受到的桎梏。

飯後,她們倆與韶華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恪寧生怕羽裳知道她停留在上善苑的是另有隱情,心裡一直不安。反而韶華歪在榻上,開了幾次口就顯得有氣無力,將這病戲演的十分有滋有味。恪寧暗道到底是在王府裡浸潤了這麼多年,別看她平日輕聲細語,萬般小心,此時為了掩飾雲衣的事,她卻是顯得異常的冷靜自若。

羽裳見韶華精力不濟,寒暄幾句也有作罷。恪寧陪她出來在抄手遊廊裡溜達了幾步,天色漸漸晚了,冬天日頭落得快。恪寧勸她早點回去,她忽而轉過身來,背對著夕陽,在冷風裡瑟瑟的笑著說:“就不能讓我多留一晚上嗎?”她笑起來尤其顯得稚嫩,始終純良親切猶如少女。站在她的面前,恪寧有種避無可避的慌亂無措。

“那就留下住一晚吧,太晚回去讓人怪不放心的,我送你回房去。”她輕淺的一笑,掩過虛弱的微末哀傷。

“我聽說,上善苑的池水最為澄澈碧靜。可惜現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