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兒夫主。

這樣的編排使得原本悽愴的故事更顯悲涼。

妖且有義,人卻無情。

究竟姻緣還是孽緣?

誰許了誰的前世,誰辜負了誰的今生?

愛情從來都是一廂情願的事情,只不過每個一廂情願的人都希望有兩廂情願的結局。

兩個人的貪戀加在一起變成了一場災難……

不過是世人皆知的橋段,卻被這乞丐演繹地淋漓盡致。

白蛇見到相公手拿法器進屋降妖時的那番滾燙言辭,將這數十載的恩情眷戀一一泣訴。自己身懷六甲卻還要為了奪回兒夫與那法海鬥法,待到法力用盡致使水漫金山之後,換來的竟然是兒夫以降妖之名,將自己永鎮雷鋒。

奴好比月當空被烏雲遮上,奴好比瓦上霜難見日光,奴好比弓斷絃迴天無術,奴好比東流如海隱入汪洋……

如此幽怨不甘的話語,恁地不讓人黯然神傷?

酒缸前的乞丐踉踉蹌蹌送過酒來,笑著要敬幫主,雷鈴坤接過酒瓢與那小乞丐手中的酒碗對碰一下,飲過一口。

那小乞丐高興地幹了酒器裡的酒,屁顛屁顛兒地跑回篝火邊的夥伴群眾坐下炫耀著幫主跟我喝酒啦云云。

雷鈴坤掃視一下圍坐在篝火周圍的眾人,呵呵一笑,自顧地飲酒。

這丐幫在雷兄心中,究竟是如何的地位?你所言不願見幫中兄弟一世行乞,你這丐幫幫主又當到哪年才是一站?我閉眼細細聆聽著那乞丐抑揚高亢的唱詞,漫不經心地問道。

話一出口,方才覺得有些不妥。真的喝多了,說起話來亦不再掂量斤兩,無所顧忌。

那乞丐聞言稍稍一頓,眉頭微蹙,低頭看看瓢簞中的酒,又抬眼望望遠處的把酒言歡的幫眾。

實話說……掌櫃所問的事情,俺從未想過。

他覷我一眼,神情黯淡。

俺以前就是個農民,對這一輩子未曾有過幾多思量,那年饑荒,地裡幾乎顆粒無收……

他長嘆一口氣,似乎很不願意想起當初的事情。

家裡生了變故,婆姨和孩子都不在了,一時一無所有……後來俺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天南海北地尋生活,飢多飽少。有時也能尋些賣膀子力氣的活兒賺點盤纏營生。怎奈官吏欺壓,地痞橫行,也常因肚腸飢餓,行乞街頭。多虧老幫主出手相助,傳咱武藝,讓咱有處容身。老幫主病逝前,要咱打理幫中事務。一去多少年……

以雷兄這般的心智,若早日退出丐幫做點小買賣,說不定早就富甲一方了。何必貪戀這乞兒幫的幫主之位?我出些盤纏作為本錢,雷兄或者投商,或者置辦幾畝田地,安享終老,以為如何?

他望我笑笑,敬謝不敏,呷一口酒問道:

掌櫃以為,什麼樣的人才稱得上真正富有?

這……說不好吧,人心不足蛇吞象,縱使富甲天下,估計也未必會覺得真正滿足和富有。

是啊,你再有錢,也不過一日三餐,一夜一榻。做乞丐也沒什麼不好,有時候我會覺得一無所有或許會比應有盡有的人更容易覺得富有吧。

雷兄多半亦是喝多了,才會作這般痴語。你方才還說看不慣幫中弟子不思進取苟且偷生,又言不可一世行乞,當下又說乞丐沒什麼不好。

他大笑不語。

我知道他前後所說的並不是一回事,只想看他這口笨舌拙如何作答……

雷鈴坤言下的行乞,不過是一種心情。真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哪怕收穫一點點,若能心滿意足,也便是得;若覺得自己應有盡有,必至於容易專注於自己所不曾擁有的,貪念一起,縱使獲怎樣的奇珍異寶,也仍舊會在喜悅之後感到悵然若失。

平民種德施惠;是無位之公卿;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