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輾轉打聽,才從大連的那家貿易公司的董事長浩程那裡,找到我。五哥問我,要不要見這個孫子?我猶豫了一下,確切地說,伊爾庫茨克那段經歷,我一點都不提起,更何況去見的是那個掉到貝加爾湖裡的三井孫子。又不是我弄死的三井,我又怕什麼呢?誰讓他非得惹我。

我跟五哥說,有什麼了不起的,去哈爾濱見三井一郎。

五哥說,我跟你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能有個照應。

我說,讓牡丹江的三瘸子在哈爾濱準備好,萬一這小子非要在哈爾濱整事,我滅了他。

五哥說,實在不行咱們去滿洲里吧,畢竟那裡才是咱們的根據地。

我說,我也不知道三井這個孫子是要跟我提哪一壺,好事壞事咱們都的面對。在咱們的地盤上就不怕他撒野,還以為是小日本當年佔東北的時候呢?把六叔的那個豐田坦途開出來,去咱也別丟面。

豐田坦途這輛皮卡特別適合我,5.7V8的大排量,非常適合我的大身板子,外加上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剃的連鬢大鬍子。五哥說,再也沒有比這輛車適合老闆你開了的。

從瀋陽東北大馬路一直開拔,坦途那咆哮的發動機聲音,一聽起來,就忘我熱血沸騰。我和五哥一路殺向東北,兩邊的山巒起伏,忽上忽下,時不時的幾條河汊子在坦途左右忽閃忽現。我喜歡賓士在這無垠的大曠野上,也讓我這顆狂野的心再次年輕起來。

五哥把車窗搖了下來,坦途掀起的熱風把他的頭髮吹了起來,像個瘋子一樣。五哥說,後備箱裡有幾箱啤酒,一會兒把車停到路邊,我去拿幾瓶啤酒,330的那種,握到手裡,邊吹風,我邊喝啤酒,這種感覺那是老嘚了。

我邊開車邊喊,要是不喊,車窗開著,五哥也聽不到我說話。我告訴五哥,你千萬別饞我,要不然,我就不開了。

三井一郎約我的地方是松花江大鐵橋附近的一處酒吧。那座大鐵橋還真不是小日本子修的,是老毛子在上世紀初修建的。為什麼選這個地方約我呢?我心中充滿了疑問,不知道這個一郎鬼心眼裡,究竟是賣的什麼乖。是做生意還是要復仇,我一時也沒弄清楚,甚至我還是有點懷疑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炫耀一下,那些在伊爾庫茨克曾經的輝煌嗎?可這又與這個孫子有什麼關係呢?我想,我多半是有點賣弄吧?在一郎他爺爺那輩子的時候,我就曾經戰勝過那個不可一世的惡魔,更何況這個孫子。要不是這個三井在伊爾庫茨克逼我就範,我才懶得理會這個小日本子,非得和我搶生意。

那是一處帶著西餐味道的酒吧,當然也少不了哈啤,也有俄羅斯的白熊,一堆的外國啤酒。五哥和我下車直奔酒吧,三井的孫子很有辨識度,長的和他爺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孫子正半躺半仰殼在包房裡,旁邊是幾個妹妹,還有幾個五大三粗的人,我猜這一定不是請我喝酒這麼簡單。

這小子示意我坐下,像吩咐小弟一樣,五哥說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嘛,等我教訓他。我提醒五哥先不要動,看看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一郎像抽大煙一樣,這才慢吞吞地從美女懷裡爬出來,像上面打了響指,那個保鏢拿過來一個手提箱,密碼鎖已經被開啟,裡面躺著一摞一摞的美刀。五哥看的眼睛都直了,我心想五哥啊,你也太給我丟臉了,咱也不是沒見過錢。五哥悄悄跟我說,我是看到旁邊的那個美女好面熟。

這種場面我見過無數次,不就是為了這點錢嘛?我才不在乎,我問,一郎要不是浩程董事長介紹我來,說有重要生意要談,我才不願和你這個小日本子談呢,老子混世界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個狗肚子裡轉筋呢?

一郎說,對是有筆生意要做一下。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他知道我是懂日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