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突然啦,事先有點懵懵的。

一天下午,三姥爺沒事躺在大槐樹下搖著蒲扇,小姨突然闖進來。“不好啦,大熊要上非洲,事先都不商量商量。”

三姥爺抬了抬眼,“慌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不得走南闖北啊,在家裡窩著幹哈?”

小姨說,“馬上畢業啦,非洲幹哈去,那邊連蚊子都是蜻蜓那麼大個,全是病毒,交代在那裡怎麼辦?”

三姥爺說,“孩子,他媽都不怕,你怕啥?”

小姨說,“他媽根本不知道,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誰都沒商量自己定的。他那個栓繩子的媽,要是知道了不得直接殺到學校,往回拉啊。”

三姥爺說,“病毒這個事啊,學醫的我看沒問題,戰亂環境倒是挺不安全,這個大熊得考慮好。”

小姨說,“爸啊,下週就要上飛機啦,沒啥考慮的啦。”

三姥爺說,“那不挺好啊,沒啥考慮就不考慮啦,我說不定還去呢。”

三姥爺把我的想法跟小姨一說,小姨是又驚又喜。驚得是竟然冥冥之中的巧合,非洲那邊也有人啦;驚得是,三姥爺這身體能行不。當我聽說大熊要去非洲的時候,我可是滿懷開心。正愁不知道咋去那邊呢,天上掉下來個大熊,把我砸得嗚泱嗚泱的。

看來我還是低估大熊啦,這小子還是有點血性,沒給三姥爺丟臉。當學校發起去援助非洲的號召後,他那個醫學院校的學生根本都不愁找工作,很多學生家長就怕到戰亂和漫天飛病毒的非洲,誰都不願意去。大熊也沒猶豫,直接到係指導員那裡,“報告我想去。”多年以後,我問大熊,“當時你是怎麼想的?”

大熊說,“也沒想那麼多,我不是科班路子野底子就薄,練手的機會就少,那就乾點野路子。都說病毒危險,醫生不是每天都在接觸病毒嘛。回來還有個好點待遇,不挺好嘛。大老爺們,總得闖一闖啊。”

我一聽說,“小姨夫啊,那些年我真的把你看扁啦,我以為你是懦弱的小馬駒呢。”

大熊說,“哎,笨鳥先飛啊。”

總之,大熊打了一大堆的防疫針,又接受了各種教育,辦了各種手續,義無反顧地奔向非洲。那個地方在非洲的西海岸,有藍天、白雲、黃土、森林、草蜢,還有黝黑黝黑的我們遠古親戚們。臨行之前,小姨說,“把命保住,回來結婚。”

當時我無從知道非洲西部有多少的艱辛,只是在大熊短暫的電話裡聽了些子午卯酉。那些地方的首都相當於我們的縣城,到處都是土路,野生動物和人們共同生活在那片土地上,到處充滿了戰亂和瘟疫。我問三姥爺,“我們還去嗎?”

三姥爺很堅定的回答,“必須去啊,大熊在那呢,我們害怕啥。”

我一想,是我多慮了,人生的很多想法似乎都是在猶豫之間,可是機遇往往就隱藏在其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和那幾次出國的經歷不同,這次也許是我們的最後一次遠行,即使是沒有任何收穫,在我人生經歷上,也能濃重地抹上那麼一筆,我曾經去過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