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踏進公司的辦公室,電話就響了起來。這個電話不是謝爾蓋打過來的,倒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或許的業務上的聯絡,業務經理不在,我也沒有時間接。溫州莊倒在沙發上,又點起一根菸,他有點輕蔑地瞅著窗外,若有所思,彷彿在看著他設計的那些角色,在舞臺上糾纏不清。

我問溫州莊,我現在理解了,當初你為什麼一定要將最後一節車皮,甩給小三井。老溫啊,你真是滿肚子壞水,壞透頂了。

溫州莊吸了口煙,目光從窗外移了進來,我竟然看到他的目光中竟然有點憐憫。他說,謝爾蓋你要是不逼他,以他現在的位置,他才懶得理咱們呢。那些照片還不能讓他有所顧忌,可是這車皮的礦,而且是假礦就足夠他喝上一壺。

我說,老溫啊,我對你還真是另眼相看啦,簡直就是我的臥龍鳳雛。

溫州莊說,這還僅僅是個頭,那張匯票才是真正的王炸,並且才是王炸的開始。

我說,啊,才是開始,你這是電視連續劇嘛?!

正說著,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我猶豫著到底是接還是不接,如今這些詐騙電話也是不少,沒準這俄羅斯的遠東也是這樣呢,溫州莊倒是沒有我這些猶豫,彷彿這些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一把抓住電話,絲毫沒有耽擱,還沒等他說話,電話那頭傳來了謝爾蓋標誌性的大喊,怎麼才接電話?

我連忙把電話搶了過去,只聽謝爾蓋在電話裡說,一個壞訊息,怎麼莫斯科那邊也知道這些照片的事情啦?

我說,謝爾蓋昨天電話裡,可能我是有點激動,不過,我給你打多少個電話,你也不接。

謝爾蓋說,咱們兄弟不說那些,這些照片簡直是要通天啊。

我說,謝爾蓋,這些日本人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吃了苦頭可是一定要找回來的,那個小三井這幾天給你打電話了嗎?按照我的理解,他應該找你談談才對,最起碼有點價碼吧。

謝爾蓋說,你們在哪裡?敲竹槓,全是敲竹槓,這些日本人還說有猛料,代價就是那個礦山的開採權。

我說,你看吧,他最開始就是這個目標,不發生這些事,他也一定是奔著這些礦去的。所以啊,老謝,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你就是不信,還跟他們狗扯羊皮。

我無法看到謝爾蓋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後悔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過來找我。稍微停了一會兒,他在電話裡說,這些傢伙可能比議員更加陰險,我擔心他會和議員聯手,那樣我就危險了。

我說,謝爾蓋不用怕,有我們在。記住,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那些日本人,不是議員。阿德列在世的時候,當時整個遠東定的政策就是任何礦產都把日本人排除在外,這個規矩莫斯科也是知道的,誰也不敢越這個紅線。眼下都是在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線,小三井手裡的這幾張牌再等等,還要觀察他們還有什麼牌。

謝爾蓋說,我最擔心的還是那張簽名入賬的匯票。

我說,你有沒有在上面簽名,你怕什麼。再說想,咱們遠東的公司可不是自己的,那是遠東銀行在伊爾庫茨克的分公司,莫斯科那邊也是大股東,他們的利益更大。

一句話說完,好像把謝爾蓋點醒了,這些小日本子就是喜歡鬧事,虛張聲勢罷了。謝爾蓋說,還是你分析的對,這些天我才知道真正的朋友是誰,看來我是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是吉林磐石的好兄弟。

我說,你這句話算是說對了,記得咱們一起在松花江的江叉子裡游泳救人不?中國有句古語,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就是這種態度。不過,我昨天也是有點激動,我是替你著急。

謝爾蓋說,眼下我想盡快擺平這幫日本人,你能幫我想點辦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