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果決了起來。

從前的時沉魚就像是一個爹孃在外務工的留守兒童,平日裡總是張牙舞爪地武裝著自己,可一旦真的和誰發生了什麼矛盾,卻又像個溫順的綿羊,低三下四地求人原諒。王飛燕就是抓住了時沉魚的這個弱點,每次二人起爭執的時候只要王飛燕搬出師門來,時沉魚就一定會低頭,因為她知道師門或許不能完全公平,但一定不會偏向她這一方。

現在不一樣了,時沉魚消失了許久的爹孃回來了,她終於有了靠山,腰桿也直了起來,面對王飛燕也可以高昂著腦袋,再也不用低下來了。

時沉魚不再管王飛燕,從地上那堆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衣服裡找了幾件,當著王飛燕的面換上了,她現在可沒工夫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從雁道人那裡瞭解到的是另一片廣闊天地,這小小的滿夜谷已經入不了她的眼了。

在王飛燕看不到的地方,雁道人正坐在時沉魚的梳妝檯上,兩條腿耷拉在桌邊搖晃著,“這人之前也欺負過你?要不要我替你殺了她?”

時沉魚正繫著胸口的紐扣,她神情複雜的看著王飛燕,之前她沒有能力與王飛燕較量的時候,不是沒想過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之後與王飛燕新賬舊賬一起算,可她真的有能力殺了王飛燕的時候,卻有些猶豫不決了。

殺人總歸是要有些理由的,就像無月明,明明殺她易如反掌,可到最後也沒想著殺她,還想著把她救出來,她雖沒有無月明那麼的老好人,可也不是好殺之人,和那些師兄不一樣,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就算要了王飛燕的性命也並不能幫到她什麼,二人之間的恩怨也都是些小打小鬧,犯不著以命相逼。

穿好衣裳的時沉魚走到王飛燕面前,又是一耳光結結實實地扇在了王飛燕臉上,居高臨下的說道:“你若是識相,就不要跟任何人說我還活著,否則……”

時沉魚又揚了揚手,王飛燕害怕的向後縮了縮。時沉魚很滿意王飛燕的反應,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

王飛燕仰頭看著時沉魚,想要反抗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時沉魚那雙泛著綠光的眼睛像是要偷走她的魂魄一般,每多看一眼她的身子就會多冷一分。

屋子裡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一道漩渦出現,微笑著的時沉魚縮在裡面沒了蹤影。

王飛燕深深地吸了口氣,她要收回自己剛剛的話,並不是她對時沉魚太過嚴苛,而是時沉魚太賤,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她王飛燕可看不下去。

“來人啊!時沉魚還活著!”

王飛燕大叫著衝了出去,她要趁著自己臉上的腫還未消的時候把這個訊息傳遞到滿夜谷所有人的耳朵裡,讓他們知道時沉魚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要叛出師門。

:()莫謝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