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職務,去做了一名水雲客。”

“那個傳承了很多年的刺客組織?”

“對。但水雲客一開始並不想要我,我的體型太過壯碩,應該走名門正派的路,刺客這條活在黑暗裡的路不適合我,但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只有刺客這一條路能讓我以最快的速度獲得殺死仇人的能力。”

“水雲客最後留下你了嗎?”

“當然,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事是不被允許的,只要你出的起對應的價格。我答應幫他們殺人,他們便教我修行。可我不是你這樣的天才,待我出師之後,兩國的戰爭已經結束了。”陸義緊握著雙拳,直到現在他心中還有悔恨,“一旦不處於戰時,襲擊任何一個國家的客卿就都會被視為挑釁,無論是修道者還是朝廷都不會允許這種行為。”

“那你豈不是要等到下一次戰爭才能報仇?”

“哼,這樣的血仇怎麼能拖這麼久?我殺進了楚國的王都,當眾斬了那鬼修的腦袋。”

無月明笑了笑,果然這才是陸義的作風。

“你是不知道,血仇得報是何等的痛快!”陸義仰天長嘯,再次笑了起來。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是楚國派了一半的人出來追殺我,我跑著跑著就到華胥西苑嘍。來了之後發現這裡和外面其實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只是戰爭的雙方變成了人和睚眥,更加的不死不休。”

“月明,你要知道,只要是戰爭就一定會有犧牲,死亡不過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來到劍門關的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覺悟,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死亡並不是什麼值得害怕的事,因為有很多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值得去守護,玉娘也是一樣,所以你大可不必太過傷心。”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在水雲客修道的時候,師傅跟我說過一句話,”陸義看向無月明,難得地鄭重,“這世上如果還有能讓你傷心難過的事,那一定是你還不夠堅強。”

無月明覺得陸義的目光像是兩柄利刃,直刺他的心臟,他不得不把目光移開,“老陸,你會想你的妻女嗎?”

“想啊,怎麼會不想呢?”

“那你想她們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陸義把酒罈子塞進了無月明的懷裡,“當然是喝酒嘍。”

無月明不知所措地抱著酒罈子,火紅的燈籠在罈子裡翻湧著,他抬起頭看著陸義,欲言又止。

“你想說玉娘不讓你喝酒?”陸義摟著無月明肩膀晃了晃,大笑道:“你喝就是了,喝了就能見到她,說不定她還會罵你幾句呢。”

“喝了之後真的能見到玉娘嗎?”

“當然,我都是這麼見我妻女的。”

無月明盯著酒罈中逐漸清晰的倒影,心裡下定了決心,捧起酒罈一口悶了進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個酒豪,”陸義樂得開懷大笑,沒了朱玉孃的阻攔,他終於做成了這幾年裡一直沒有做成的事。

烈酒滾燙,從喉嚨一直暖到腸胃。

無月明眨眨眼,看了看身邊奸計得逞正得意的陸義,又看了看天上變成兩個的月亮,一頭栽倒在地,睡了過去。

陸義說的沒錯,無月明真的見到了朱玉娘,他看見朱玉娘牽著自己的手走在大雪之中,看見她坐在桌前縫著衣裳,看見她微笑著說著話,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無月明一次又一次叫著朱玉孃的名字,可她從不回應,那道光盾仍舊隔在二人中間,再也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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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明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臉上的時候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看見了慕晨曦的臉。

“我醒了嗎?”無月明動了動腦袋,這才發現自己枕在慕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