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濟世緩步走在倒塌了一半的長廊之中,變得有一尺多高的葫蘆懸在他的腦後,滴溜溜地一邊旋轉著一邊噴著綠煙,綠色的煙霧圍繞在他周遭一丈之內,再向外便好似遇到了一堵無形的牆,綠色的煙霧撞在牆上就消散開來。

陰暗的角落裡,幾雙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司徒濟世,等待著他一步步地進入包圍圈。

司徒濟世毫不在意,雙手背在身後,不緊不慢向前溜達著,畜牲就是畜牲,何況是他養的畜牲。

幾頭睚眥從夜色裡帶著寒芒衝了出來,幾個呼吸間便衝進了綠煙之中,血盆大口直奔司徒濟世的脖子而去。

只是憑藉著睚眥的腦子,怎麼會想到這平平無奇的綠色煙霧是如此的致命,它們進入到綠煙區域內的肉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著,眨眼間便露出了森森白骨,離司徒濟世還有半丈遠的時候就只剩幾塊骨頭飄在空中,稀稀拉拉地掉在地上。

司徒濟世輕蔑地笑了笑,這藥園從無到有再到如此規模,花費了他近百年的心血,劉顯名想要在這裡動些手腳豈能瞞的過他。

推開虛掩的房門,司徒濟世再次走上了那段窄橋,窄橋盡頭鎖著的季丁不見了蹤影,只有幾條斷掉的鐵鏈從牆上低垂下來,在紅色的藥池裡搖曳著,蕩起了層層漣漪。

司徒濟世站在木橋的盡頭,噴著綠煙的葫蘆收住了嘴,安靜地懸在他的身後,他跺了跺腳,落滿暗紅色血斑的木橋吱呀作響,“別躲了,出來吧。”

四下無人作答。

“你這間屋子的禁制不止一處,若你真的逃出去了我豈會不知道?不用躲了,出來吧。”

紅色的藥池翻湧起來,季丁從橋下出現,翻身來到了司徒濟世身後,背上四隻利爪狠狠地刺向了他!

司徒濟世腰間掛著的玉佩劇烈地振動起來,一道乳白色的屏障將他包裹起來,季丁的利爪敲在屏障之上,迸出點點火花。

一擊未得手,季丁的攻勢更猛,利爪狂風暴雨般落下,叮叮噹噹地敲在包裹著司徒濟世的屏障之上,卻無法傷其分毫,惱怒至極的季丁像是一隻抱著松果的松鼠將司徒濟世抓在懷裡,一個頭槌砸了過去,在離司徒濟世腦門不到一尺的距離上被護盾硬生生攔了下來。

司徒濟世看著季丁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竟然露出了微笑,擺了擺手示意季丁停止嚎叫,“侯雪呢?他人去哪了?”

季丁根本不理會司徒濟世,自顧自的抱著他胡亂的砸著,兩人腳下的木橋吱吱作響。

有護盾保護的司徒濟世並沒有受到傷害,但是上下翻飛讓他一陣的頭暈。

隨著季丁幾次大力撞擊,木橋終於不堪重負坍塌下來,季丁抱著司徒濟世一頭扎進了藥池裡。

深紅的藥水淹沒了二人,大部分的燭火都跟著斷橋一同跌入池中,只有幾根漏網之魚仍舊站在斷橋之上,只是瑩瑩燭光在池中看起來是如此的微弱,甚至不如季丁眼中的金光明亮。

司徒濟世被季丁拖著不斷下墜,在池中他再也聽不見季丁的嘶嚎聲,只能看到那雙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眸愈發明亮,他慌了。

問題的關鍵在於司徒濟世撐不了太久了,護盾能保護他不受傷害,也能將藥水隔在外面,可護盾是需要消耗法力的,當他無法維持護盾的時候,都不需要季丁動手,他就會窒息在藥池之中。

司徒濟世咬咬牙,掐起了法訣,護盾的光芒也開始減弱,季丁的爪子在護盾上抓出了幾個深坑,就像一隻被針扎的皮球,似乎下一刻就會炸開。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都停止了,當司徒濟世手中的法訣完成的一瞬間護盾也突然消失,深紅的池水擠開了空氣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霎那間裹住了司徒濟世,而失去了護盾的保護之後,季丁的利爪再也沒有了阻擋,交錯著合攏,眼看著就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