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黑色的長衫,袖口還有銀色絲線繡成的祥雲。

在他面前還端坐著一個穿著灰衣裳的中年男人。

白鬍子老頭給灰衣男人倒了一杯茶水,問道:“青城,門裡今年沒出什麼亂子吧?”

單青城微微前傾,雙手接過茶碗放在翡翠做的桌子上,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門裡都挺好的,沒出什麼亂子。”

“小輩們也都安生?”

“還……還算安生。”

“還算安生那就是不太安生嘍?”

“其實咱們的內門弟子還好,就是其他宗門的年輕一代也都陸陸續續出山了,年輕人聚在一起,難免會有些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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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精力旺,心也比天高,吵吵鬧鬧的也挺好,如果都像老傢伙一樣,那江湖可就沒有朝氣了。”

“門主說的是。”

“不過我這一輩人也是時候騰騰地方了,這天下終究還是他們的。”

“門主還年輕,萬萬不能說這樣的話。”

“我是還可以等幾年,可那老教主確實該死了,他死之後,這江湖才有意思。”

“門主這話可千萬不能讓別人聽去了。”

“聽去了又怎麼樣?他老教主要是活著我還敬他幾分,現在他死了,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棗何足畏懼?”

“木蘭教這麼多年積累,信眾遍佈全天下,不容小覷啊!”單青城一提到木蘭教便壓低了聲音。

“無非是人多了些罷了,慢慢殺總能殺完的。”白鬍子老頭揮揮衣袖,萬千人命在他嘴裡彷彿不值得一提。

“老教主羽化之日,門主還去嗎?”

“去啊,當然要去,這麼大的熱鬧,不去看看怎麼行呢?”

“老教主死後,這江湖真要亂起來了。”單青城終於端起了茶碗。

“亂起來好啊,亂起來才能讓這群老不死的看看,爭了一輩子,到最後不還是看誰的後輩爭氣?”

“門主,這話由咱們水雲客來說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怎麼不合適?生和死有什麼區別?無非長痛與短痛,我們要的了別人的命,也就能把命再還回去!”

“門主說的是。”

“主要還是他們確實不行,就那幾個不入流的,怎麼和咱家的小天元比?要是咱家的小天元也不爭氣,我早就出去和他們玩命了。”

“門主也爭這些嗎?”

“爭,怎麼不爭。”白鬍子老頭晃晃頭,盤著的一條腿立了起來,“青城我問你,你修道是為了什麼?”

“為了……長生?”單青城突然有些不確定自己該從那麼多理由裡選哪一個說出來。

“長什麼生,我跟你說,修道就是為了一口氣,當年打不過的人終究要打贏一次,當年看不上自己的姑娘總要讓她高看自己一眼,如果自己打不過,那自己的孩子也一定要壓他孩子一頭,若是沒有孩子,徒弟也行,總要把這口氣爭回來。”

“這……有意義嗎?”

“若是一口氣都不爭你還活著幹什麼?從孃胎裡出來回頭跟你老孃說句謝謝然後一頭攮死不就完了?”

“不至於,門主不至於。”

“青城啊,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學明白,這話說出來要是不能讓人滿意,還不如不說。”

“門主教訓的是。”

“你看小天元多好,不懂的就不說。”

“她懂的也不說。”

“說起來好久沒見她了,一會兒讓她來見見我吧。”

“呃……”

“怎麼,她不在?”

“在是在。”

“那她怎麼了?”

“只是最近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