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眠之夜(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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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地牢中,何良臣已經有些上頭,腳步蹣跚,但並不礙事,酒興上來,縱情吟道:“
治曲辛勤夏竟秋,
奇功今日遂全收。
日華煎露成真液,
泉脈穿巖咽細流。
不忍撥醅斟甕面……”
吟到這時,他已經走進牢房,張介賓正伏桌大睡,何良臣往床頭一坐,書芨與床就嘎吱一響。吐出一口濁氣,接著誦道:“
且教留響在床頭。
老懷塊磊行澆盡,
三徑黃花兩玉舟。”
那個兵馬司已經跟到牢門外,何良臣也不管,照著張介賓肩膀就是一拍,口中還嚷道:“起來,喝酒吃肉!”
張介賓本來睡得很熟,也架不住他這要命的雙重衝擊,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頭痛……喝不了……呃……讓我……睡一會……”但人雖醒,酒未醒,有氣無力道,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小事,喝著喝著就好了。”何良臣卻是不理,又是一掌拍在他肩上。接著自顧自就將酒食一一取出,兩大隻燒雞,兩瓶燒酒,一大壇豆酒和一大包熟食。
牢門外的兵馬司看著忍不住嚥了口水,何良臣打量了一番,見此人不過十來歲,心下一軟,便招呼道:“你也走了一路,進來喝點酒驅驅寒。”
可那兵馬司卻一動不動,既不離開也不進來,只是這麼站著。何良臣也就不再管他,開啟燒酒又喝了起來,連呼好酒。見張介賓還在那抱頭,大喝一聲:“喝~”
張介賓渾身一哆嗦,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酒勁頓時去了三分。門外那兵馬司也被嚇了一跳,彷彿被猛獸盯住一般,他再不敢逗留,轉身就跑。
何良臣又抬頭看了眼那人離開的背影,就轉頭盯著張介賓看。
張介賓無法,只好挑了那瓶顯得很少的燒酒。反而對那壇造成他現在難受的罪魁禍首避之不及。既已做決定,反倒輕鬆了起來,只以為剛才那一下是醉酒造成的。酒一開啟,芬香撲鼻而來,未飲先醉,對這酒莫名就多了幾分期待,猛喝了一大口,只覺口感香甜,清純甘冽,比之豆酒更勝一籌。
何良臣見他如此表現,大為滿意,叫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酒興一濃,話匣子也開啟了,漫漫長夜,二人早已經酒足飯飽,醉意橫生,只是談興正濃,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你問古之名將有誰?那多了去,一時半會兒講不完,行,那我就說幾個。伊尹、呂望、孫武、穰苴、管仲、吳起、韓信、孔明……你瞭解幾個?兩個?就這你還想拜師,不行,不行,差遠了……除非……除非……”
興致再濃也抵不過酒勁上頭,說著說著兩人已經趴在一起睡著了。
這時外面走來兩人,都手提燈籠,身披蓑衣,停在地牢門口,一人開口道:“小友可要一同進去?”
青年本就極其仰慕老者,自要一路相隨,說道:“同去!”
“這住了位奇人,我不放心他,人老了,經不起折騰,咳咳!”老者說著,忍不住咳了起來。
青年擔憂道:“明公三度請辭,陛下和張相都不允,可明公身子骨還能撐多久呢?”
“能撐一日,便是一日。陛下和張閣老勵精圖治,欲有大作為,兵部尤為重要。這本是胡公強項,我哪是這塊料,只可惜胡公含冤而死,就只能由我來強行畫策。”老者邊走邊說道。
胡宗憲他自然知道,是個傳奇存在。青年接著說道:“明公更當注重身體,今晚下雪,您還執意出來。”
老者揮了揮手,說道:“不打緊,夜禁本不該出行,只是我實在放心不下,擔心他又醉酒。”
“我一個人來就好。”青年說道。
老者聞言大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