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方才就差點被兵馬司的人帶走,那不白挨頓打?”

青年語塞,方才路遇兵馬司,幸好有老者在,不然真被帶走了。

兩人來到牢房門口,老者指著一片狼藉,笑道:“你看,我就知道。”

青年見狀也不由一樂,他先是被這如家般的牢房吸引,接著才注意到一片狼藉的桌面,和抱在一起呼呼大睡的兩人。

老者走過去將二人放到床上,把棉被開啟,替他們蓋好。接著給桌上的燈添了些油,將燈罩蓋上,只留了通風口,燈光眼見的暗了下來。青年也到四壁,吹熄了燈籠,牢房就更暗了。

兩人提著燈籠走了出去,牢房頓時陷入黑暗,只有桌上還剩一點昏暗的光。

天色已晚,二人便沒再回去,徑直入了兵部衙門。

老者說道:“裡間有榻,你自去休息吧!”

青年搖了搖頭,為了今日的會面,他朝思暮盼了五年,回想先前的書信往來,三年前的緣慳一面,可見今日一面有多難得,他豈能浪費。

“小友倒是固執,既‘願一相見,道其所有’,也經‘四板謁’而入,且聞‘瓊雞之呼,玄龍之笑’,又因何留書而去?”

老者處處引用青年原書,喟然長嘆道:“‘顯祖出都門矣,一面何時?謹奉別言’,字字珠璣,箇中情真,真令老朽慚愧啊!”

“明公高居大司馬,顯祖區區一落第書生,見賓客都是名將賢士,自行慚愧,只好留書道別。”湯顯祖見老者引用留書之言,深受感動,便直言道。

“看來小友今科是志在必得?”老者笑道。

湯顯祖沉默了,他並非志在必得,只因今日在臨川館得知老者因身體抱恙三度請辭,擔憂之下方冒昧探望。

老者見他不說,也不著惱,繼續說道:“好不容易來上一回,卻跟老朽到處跑,沒來得及好好說話,既無睡意,不妨促膝一談。”

湯顯祖大喜,忙幫老者褪去蓑衣,和自己的一併掛到牆上,又將房間幾盞燈點亮,他看清滿屋的案牘,想必是老者公房。

二人入座,從平倭到剿寇,從征戰到統籌,各抒己見,一起回顧了老者縱橫三十載的軍旅生涯。

說到士氣,老者就提到軍中設戲班之事。

“為振奮士氣,我于軍中設戲班,多唱些保家衛國,誓滅倭寇的舊戲新曲。效果比我預想的還好,我便把將一習慣保留了下來。”

“聽聞明公每到一地,海鹽腔便傳至一地,如今東南已是遍地開花。”湯顯祖對戲劇很是下了番功夫,各地情況他皆知一二。

老者哈哈笑道:“哈哈,其他地方我不知曉,但閩粵和江右,海鹽戲班應當盛行。為士卒計,我命全軍習唱,以便解甲後有一謀生之技,想來此三地會有不少士卒以之為業。”

湯顯祖說道:“敢叫明公知曉,進京前我曾去宜黃,親見以之謀生者多達千人。”

“好!好!好!”老者連聲叫好,他是宜黃縣人,湯顯祖是臨川縣人,兩縣皆屬撫州府,撫州古稱臨川,素有才子之鄉美譽。當聽聞因為自己,千人受惠,老者自是高興。

說道這,二人就戲劇展開一番細聊,交流認識,大多是湯顯祖問,老者說。此時二人都不知曉,這會給中國未來的戲劇帶來多大影響。

老者突然問道:“聽聞張閣老先前在尋覓青年才俊,不知可有找上你?”

“明公如何知曉?”湯顯祖大驚,不解老者因何知曉,但還是如實回道:“三年前張相府上曾來人聘我為西席。”

“這就是了,想必你沒應下吧?”老者撫須笑道。

湯顯祖更奇了,說道:“學生當時落第,痛定思痛,一心想著回鄉苦讀,哪有為西席之念?”

“那你可知,最後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