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出手竟然還這麼闊氣,當即從懷中抽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交到那掌櫃手裡,那掌櫃眼睛一亮,收起銀票不再做聲,跑到櫃檯前自顧打起算盤來。

我一時無所適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女子在我身邊走了半圈,道:“少俠好功夫,多謝為小女子解圍。”

不得不說,她長得姣好,眼睛似乎可以溢位水來,我被她看的有些侷促,不去看她,道:“姑娘想錯了,在下無意替你解圍,只是你們在此大吵大鬧,擾了我師伯靜養。”

她一怔,忽的笑了笑,道:“不過你還是把他打發走了,不是麼?”

我沒有說話,她這麼說也不錯。

她又道:“他家有位門客,武功極為厲害,你要小心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家客棧已經被我買下,你們愛住多久便住多久,不會再有人趕你們走。”

一百兩足夠開好幾家這樣的客棧了,她眼睛卻眨都不眨一下就買了下來,她家裡也一定很有錢吧。

不過她嘴裡說的門客,卻讓我小小的咯噔一下。一般來說,能作為門客的一般手底下都會有些真功夫,不然就不能被稱作門客。大通錢莊在衡州勢大財大,所收容的門客自然也非等閒之人,只看那個叫阿九的少年就知道。阿九發出的飛針長三寸許,即使隔了這麼遠的距離也能將飛針刺入木頭一寸,只這一點功夫就已經很難的了,何況他飛針的準頭也很精確。

我看了她一眼,她正好奇的看著我,我微微低著頭,抱拳道:“多謝姑娘好意。”

她忽的一笑,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方便告訴我麼?”

她眼睛眨呀眨的看著我,我突然臉上一陣燥熱,心跳竟有些不穩,道:“在下姓顧,單名一個天。”

她眼睛又轉了轉,嘻嘻笑道:“這名字好,名字簡單。我叫張雨蝶,很高興認識你。”

她看上去不像是活潑的人,但是一說起話來卻像變了一個人。

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樓上的七師弟已經笑彎了腰,我道:“你趕緊回去罷,待會那震彪帶人過來,你又要走不了了。”

她忽然收起了笑容,滿臉的心事,頓了頓道:“那雨蝶就告辭了。”

說罷就帶著那三名男子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時,她又回頭看了過來,道:“你我算是相識了,我明天再來…再來…”

她話還沒說完,臉上脖子上已經紅了一片,她也隨即低頭跑開。

我呆呆的望著門口,心裡莫名泛出一絲欣喜。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上一次在引泉寺後院當中碰到那黑衣女子時,我心裡同樣有這樣的感覺。她們倆身上的味道和笑聲,像是一種什麼藥一樣,讓我心裡泛出莫名的衝動。

這時,師孃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人都已經走了,還看什麼看?”

像是被人揪住小辮一樣,我連忙轉身,抱拳道:“拜見師孃。”

此時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

師孃看著我,忽然笑出聲來,道:“老六,你使得什麼功夫,臉怎麼會這麼紅?”

師孃在取笑我了,我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道:“師孃,我…...”

師孃搶道:“你看上那小姑娘啦?”

我失聲道:“不是,不是,徒兒沒有。”

但我心裡已經慌亂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慌亂,想要掩蓋什麼,卻又找不到掩蓋的事由。

師孃眉開眼笑,從樓上走了下來,道:“那就是那姑娘看上你了?”

我忙低下了頭,耳朵熱得發燙,道:“師孃誤會了,剛剛有人在吵鬧…...”說話間,我偷偷看看了七師弟,恨不得把他從樓上揪下來。

師孃正色道:“不必說了,我已經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