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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你和長寬商議一下;一個月之內一定要把這些人全部給我掃地出門;一個不留”蕭嵩露出了他在戰場上對付敵人那般狠辣的表情;做了一個趕盡殺絕的手勢後;便嘿然笑道;“裴光庭先是打算和我硬碰硬;一命嗚呼的時候卻又想到推卸責任;哪有這麼好的事我吃了他這麼久的虧;這次要不能一下子找回來;豈不是辜負了老天爺送給我的這次大好機會?”
所謂官僚;真正的正人君子鳳毛麟角;與其說蕭嵩這是睚眥必報;不若說是為了立威;從而獨秉朝中大權。所以;杜士儀原本打算規勸的語句只是在嘴裡打了個轉就吞了回去。等出去的時候;他不禁在心裡犯起了嘀咕。他在此次裴光庭和蕭嵩的死磕中得了不為人知的好處;而無論是裴寧調任吏部郎中;還是王翰很快將得以順利升任雲州刺史;抑或是今天朝會上;韓休奏請以韋禮為侍御史;他的收穫都很不小。他是不是該找個機會抽身而退了?
要是繼續留在朝中與人勾心鬥角;他恐怕就真的要早生華髮了
故而當他來到豐安坊的裴寬宅時;心裡已經不知不覺轉了無數計較。此刻已是傍晚;但因為裴寬剛剛從御史中丞轉遷兵部侍郎;因此尚未歸來;杜士儀在門上打探得知;裴寧已經回來之後;自然就先去見裴寧了。兩人既是僚友;又是同門師兄弟;因此見面之後他也不寒暄;直截了當把今天蕭嵩交託給自己的使命給原原本本兜了出來。下一刻;他就只見自己這位三師兄的容色一時冷峻得猶如萬古寒冰。
“裴相國就算有千萬不是;他提拔起來的人;也並非人人有罪。蕭相國難道就不知道好好甄別甄別;擇其善者自用;然後善加安撫;如是可讓人歸心嗎?僅僅是這樣排除異己;他就不怕別人覺得他手段酷烈?”
“恐怕蕭相國的打算還不止如此。”隨著這個說話聲;裴寬從外頭進了書齋;顯然是剛剛到家。他轉頭囑咐了門外的心腹書童好好看守;又擺手示意杜士儀不用多禮;就在兩人之側盤膝坐了下來;卻是低聲說道;“我聽說;蕭相國剛剛召見了太常博士孫琬;說是裴相國用循資格之法;失獎人才勸上進之道;因而定諡的時候;務必要讓裴相國大大失一回面子。”
蕭嵩竟然會銜恨到如此地步;就算杜士儀此前從蕭嵩打算趕盡殺絕裴光庭引為京官的人就已經看了出來;此刻仍然不免為之咂舌。而裴寧更是眉頭緊皺地問道:“阿兄身為蕭相國重用之腹心;此等事就不打算進言?縱使我一直覺得裴相國不過因循守舊的守成之人;可人死如燈滅;這樣作踐也實在是太過了
“蕭相國為人急躁;這些年是我勸了又勸;這才硬生生忍下來的;現如今裴相國已去;他總算沒了心腹大患;我哪裡還勸得住?”裴寬苦笑連連;繼而就看著杜士儀道;“諡號如何;終究那是太常寺的事;可裴相國交託的這另外一件事;方才是真正燙手。裴相國沉靜少言;寡於交遊;平心而論;他提拔選用的並不都是自己的私人;中眷裴也並沒有受益太多;其中多有可用之人。要是不問是非就此貶退;一來於心不忍;二來;我們也於心不安啊”
聽到兄長的這般公允評判;裴寧方才漸漸平順了心氣。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突然開口問道:“既是蕭相國如此銜恨裴相國;人死都不肯放過;那吏部侍郎李林甫呢?要知道;李林甫可是裴相國最心腹的人;蕭相國既然要拿人撒氣;那預備拿李林甫如何?”
這一次;裴寬還沒開口;杜士儀就搖頭道:“蕭相國不會拿李林甫如何的。須知一來他是宗室;又已經是吏部侍郎這等層級的高官;二來;李林甫和宮中惠妃往來甚密;如果蕭相國貿貿然動手;有什麼風吹草動傳到陛下耳邊;反而會讓他被動。我和李林甫曾經有過一些往來;如果我沒猜錯;雖說裴相國死了;但李林甫必然已經找到了後路。要知道;他獨善其身已經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