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省錢,水靈兒執意不肯去什麼飯鋪,只想著在小攤上對付一下便好。

在陳唱的一再堅持下,這才找了一個稍微像點樣子的飯鋪。

這飯鋪也就是十幾桌的規模,地方不大,裡面十分的擁擠。

但即便如此,在水靈兒看來已經很是奢侈了,她早就已經飢腸轆轆,但是見陳唱點菜的時候還不住地提醒他只點些湯餅、麥飯之類的主食,錢要省著點花才是。

小二迎了上來,待見到水靈兒之後,張大了口竟然合不攏來,剎時間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直到陳唱催促他,這才結結巴巴地問他們吃什麼。

飯鋪的生意不錯,幾乎是坐滿了。

從這些人的裝束打扮以及來看,倒像是一夥兒的。

他和水靈兒一進門,這夥人的眼睛立即就發直了,因為水靈兒簡直是太漂亮了。

水靈兒將隨身的一個布包袱放在桌角,裡面是陳唱和她換下來的衣衫,尚未晾乾。

她紅著臉低著頭,她也知道自己當前穿的這身衣衫實在是太過於礙眼,一個鄉間的丫頭穿著這富家小姐的衣衫,渾身的不自在。

可小郎君的錢不多,自然不能讓他給自己置辦新衣衫穿,只能是將就穿著。

陳唱微笑著衝這些人點點頭示意,看這些人風塵僕僕的,像是剛剛跑了長途回來。

為首的一桌坐著兩個人,一個是穿著青布袍的大漢,長得五大三粗,左臉上有一條蜈蚣形狀的疤瘌,面目很是兇惡。

另一個則是一個老者,約五十歲上下年紀,頭髮花白,身材消瘦,眼睛變大,但極為有神。

桌上的菜餚並不豐盛,那青布袍的大漢倒也不怎麼吃菜,只是自顧自地喝酒。

包括這兩個人在內,這些人都曾經打量陳唱和水靈兒。

唯有他們左側那一桌上的客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將頭抬起,只顧著埋頭吃喝,不管誰人出入,並不抬頭去看。

這人穿著一身素白色輕袍,從側面看過去的話,年紀並不大,眉目清秀,膚色白皙,臉上還有些細密的水珠,倒像是剛剛洗過了臉一般。

直覺告訴陳唱,這個埋頭吃喝的客人與其他人並不是一夥的。

角落裡也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油頭粉面,女的面帶桃花,兩人有說有笑的,甚是親熱。

只是那男的目光不時地看向窗外,甚是機警。

那疤瘌臉大漢一直盯著陳唱和水靈兒,他的目光兇狠,十分的嚇人。

陳唱拍拍水靈兒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這時,一個矮胖的中年漢子端著一杯酒走到了那白髮老者的面前,開始抱怨起來了:“大掌櫃的,這東家簡直也太摳門了吧,咱們千里迢迢地從巴蜀趕來,進了江陵城,就讓我們在這小飯鋪裡吃飯,簡直就是不拿兄弟們當人看。”

他將口中的一塊肥肉呸一口吐出,又對一旁忙碌的店小二道:“小二,你們店裡是怎麼做生意的,壞了的肉也要給大爺們端過來是不是?吃壞了肚子怎辦?”

那小二想必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眉開眼笑地道:“真是對不住啊,客官,這幾日原來負責採買的夥計回老家了,臨時頂替的人還沒有摸著門道兒,您放心,我們這就換一盤給您。”

那矮胖漢子道:“行了,行了,也就是看著時常來你們這裡,菜就不換了,多來壇酒。”

“呵呵,得了,知道諸位客官好酒,小店的酒可是準備的齊全著呢,馬上就給您上!”

這時,那白髮老者對矮胖漢子招招手道:“過來坐!”

陳唱本無意聽他們說話,但是兩人的嗓門都不小,那白髮老者道:“到了江陵,莫要惹是生非,這次婁家大小姐大婚在即,東家可不想弄出什麼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