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玉在隨心床頭守了挺久,冷水已經換了兩盆,隨心的燒是退下了,可人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這讓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了。

中間墨蓮來過一次。

蒙雀過來通報,說是要替他守著隨心。

梓玉頓時提高了警惕趕緊拒絕。

墨蓮沒能見到梓玉,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將本來自矜身份沒有給梓玉的墨蓮池返回符給了蒙雀,囑咐蒙雀待隨心醒來的時候給她遞個訊息。

有了返回符再不用飛來飛去,蒙雀並沒有拒絕。

梓玉直守到太陽落山,明月高懸,隨心的手指才終於動了動,掙扎著似乎要睜開眼睛的樣子。

梓玉趕緊給自己施了個隱身,躲在一旁。

隨心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脖子好疼,好像睡落枕了。

慢著,落枕?

她怎麼會落枕呢?

她明明……

隨心驚恐地從床上猛地坐起,眼神不安地掃視了一週。

她垂著自己的腦袋回想最後的記憶,好像是師祖帶她回的房間,回了房間後她就開始趕他走,可他走了沒以及之後的事情,她就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隨心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突然瞥見了自己的衣袖,差點沒嚇暈過去。

她小心翼翼地揭開被子看了看,臉色是一陣紅一陣白的。

她的衣服被換了,崑山就這幾個人,是誰做的?

隨心想著是誰,而心裡卻壓根沒把蒙雀和果果考慮在內,腦海裡浮現的都是梓玉或俊逸無雙,或風華絕代,或冷漠無情,或語不饒人的容顏。

“啊……”隨心把自己捂在被子裡壓抑地低吼著,一想到是梓玉給她換的衣服,她殺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不要臉不要臉,人家不喜歡你討厭你,你還往上湊,不要臉不要臉……”隨心躲在被子裡罵自己,邊罵邊哭,被子隨著她的哭泣聲一抖一抖的。

見隨心這樣梓玉的心好痛,他好想告訴她不準這樣說,他好想告訴她他喜歡她。

他的手已經伸了出去,卻又停在半空中,最後無力地垂下。

現在不止牽扯到果果的生死問題,可能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他必須更好的掩飾自己的喜歡,絕不能被隨心知道。

隨心哭了一會兒後漸漸就不哭了,她揭開被子,擦了眼淚,盤膝而坐。

修行,只有沉浸在修行的忙碌中她才可以忘卻一切。

梓玉又站了會兒,等確定隨心無事,他默默地嘆了口氣,然後消失在了隨心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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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飯桌上。

隨心低眉喝粥,舉止自然了許多,也沒有了昨日的拘謹,她好像已經徹底無視了梓玉的存在。

梓玉心頭突然浮現一個詞——放下,讓他頓時沒了胃口。

“師祖,昨天……”隨心斟酌著開口,“昨天我……”

“你們早呀。”

隨心好不容易準備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打斷了,她回頭看去,卻是飛雪珊珊而來。

“你們聊什麼呢?”飛雪坐下後問。

隨心看了梓玉一眼,她淡道:“沒什麼。對了,你消失了那麼久事情忙完了嗎?”

飛雪拈了個饅頭,用手揪了一點放入口裡說:“昨天就忙完回來了,沒想到正好撞見你落了水發了燒還喝醉了,可把我鬧騰的,你下次可別喝酒了哦。”

“你昨天就回來了?”隨心有些疑惑。

“是呀。”飛雪湊近隨心的耳邊小聲說:“你的衣服都是我給你換的,你還抱著我親了一下,感激的差點沒對我以身相許。”

隨心的臉上一紅,她默默地吃了一口粥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