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羅汝芳進京與離京(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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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金臺夕照。
張汝霖說道:“每年最佳觀景日,是春分、秋分前後,今年春分老天不賞臉,一連下了幾日雨,時間一推再推,最終來到了六月。”
李時珍頷首微笑,也說道:“這些年風餐露宿,看了不少地方的日出日落,金臺夕照雖不是最壯觀的,卻也有別處沒有的美。更難得是在京城,為官之餘,抽空看看,也別有一番滋味。”
顧憲成這時走了過來,邀請道:“近溪先生、青藤先生、東壁先生,銘鞠兄,我們在城裡準備了些薄酒素菜,不知是否能有幸一起共進晚餐?”
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後李時珍說道:“那恭敬不如從命。”
與村民交接好,付清酒食錢,來了一些村民將桌凳搬回。
眾人便一同進城,在朝陽門大街一家酒樓,對付了晚餐。因臨近夜禁,大家都沒逗留,各自離去。
張介賓一行回到太醫院,李時珍、司馬大復去了一體堂,羅汝芳、徐渭都去了會同館,他二人一個是受吏部調遣,一個受兵部調遣。徐渭不日將去宣鎮。
羅汝芳一連住了幾天,都沒有人安排他,閒來無事,他開始到處參觀,一時技癢,又按捺不住開始講學。
六月初五,羅汝芳應邀至城外廣慧寺講學,恰逢一月一次的休沐日,朝中大小官員紛紛前往聽講。
楊起元、鄒元標、沈懋學、周汝登、詹事講等弟子都悉數到場。
楊起元看著廣慧寺人滿為患,頗有些擔憂的說道:“近溪先生,張首輔歷來不喜朝廷大員結社講學,先前規模小也就罷了,如今人數越來越多,遲早會傳到張首輔耳中。”
周汝登、詹事講二人也表示擔憂,勸羅汝芳暫避鋒芒。
鄒元標卻不認同,只聽他說道:“若無我們一代代人,矢志不渝的講學,心學會有如今局面?我泰州一派,會如此興盛?”
沈懋學也贊同道:“我被從不怕打擊,大不了一死,若能喚醒幾個同道中人,雖死尤榮。”
“對咯,還是爾瞻、君典懂我,人活七十古來稀,我今年已經六十有三了,也沒幾年好活了,能做一點是一點。好了,準備講學,不知道我能在京城還能講幾次呢!”
羅汝芳笑道,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登上了僧人準備的高臺。
“諸位同好,歡迎來聽我的講座。在場諸君我沒見到幾個熟面孔。我先自我介紹,鄙人羅汝芳,自號近溪。”
“十年前,我曾應當時的禮部尚書徐階徐大人之邀,於濟靈宮講學,聽者大約有數千人,不知今日是否有當年故友?”
臺下稀稀拉拉有幾人應答,羅汝芳見此很是高興,語氣都多了幾分喜悅:“人生一大樂事,他鄉遇故知。今日是也!”
“十年前的朋友,不知是否還記得我當時的一個觀念?”
下面零零散散有人回答,羅汝芳便停了下來,鼓勵大家踴躍發言。
“公事多決於講座。”
“大道只在自身。”
“擬不學為學,以不慮為慮,不學不慮,方成良知良能。”
“良知本天成,不以修煉而增,也不以不修煉而減。”
“聖愚只在於覺與迷之間。”
羅汝芳聽得不住點頭,看來十年前種下的種子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消逝。
“公事多決於講座,如今我依然這樣覺得,從未改變……”
說到這時,下面還有一個聲音小聲道:“不知道聚合堂又是一種什麼思想。”
“我剛聽到有人問聚合堂,那我簡單介紹一下。眾所周知,我有一個師兄名叫何心隱,其才百倍於我。”
“二十四年前,為了實現他改革社會的理想,他說服了宗族,出資創辦了聚和堂,頒佈了鄉約《聚和率養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