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不用請其他人出面。”金英毫不在意的說道。

“還請夢石兄趁這空隙,好好給我講講汪徐二醫家故事。”張壽峰拜託道。

“好,汪宦字子良,號心榖,新安祁門人,徐汝元授業恩師。著有《醫學質疑》,坊間有賣。至於徐汝元享有醫名已有二十幾載,名春甫,字汝元,號東皋,他的那部《古今醫統大全》……”

金英剛說到《古今醫統大全》,張壽峰便驚呼道:“啊……原來是《古今醫統大全》的徐春甫,他的書我一直放案頭,十年朝夕相處,只不知……”

張壽峰不知道該如何闡述自己複雜心情。乾脆背誦起書中的名言警句來。

什麼“元氣有限,人慾無涯”、什麼“坐勿背日,臥勿當風”、什麼“五穀充飢體而不能益壽”、什麼“百藥療疾延年而不能甘口”云云。

在張壽峰口誦成篇時,車伕已將兩人載到了一體堂。

金英當頭而入,朝著年近六旬的徐春甫笑道:“汝元,別來無恙乎?”

“夢石兄?什麼風將您老給吹來了?”

……

在二人交談時,張壽峰推開簾子走了進來,入眼的一體堂通身一體,很是寬敞大氣,大堂高丈八有餘,長五房不止,更有三房縱深,還有大根大根的柱子能看出原本的十五房模樣,像是茶樓一般。

此時這大堂分佈著十五位大夫,每位大夫跟前都左五右四中一的擺放五根凳子,四張椅子和一根凳子。

凳子都座無虛席,後面還都各有十來人站著,椅子卻空了不少,尤其是第一張和第四張,幾乎沒人坐。而第二張零星坐著幾個老人,第三張也有幾個抱著孩子的人。張壽峰把眼一掃,便發現常常是要等右邊的空了下來,左邊才依次就診。

大堂還活躍著十幾位年輕人,他們都身著統一的青布衫褲厚棉服,圍著十五位大夫在轉,時而跟著把把脈,時而去候診處,又時而在桌上提筆寫些什麼,忙得不可開交。

更裡面的藥鋪櫃檯坐著五位藥師,在一張張核查藥方。後面還有五位抓藥的學徒,取一張藥方便抓一份藥,再交給藥師核對,方才交付患者。另有兩位掌櫃,負責收銀。

看到這,張壽峰大吃一驚,良久說不出話來。金英已經把來龍去脈都告知了徐春甫。

徐春甫大包大攬道:“既然是夢石兄的關門弟子,那便是我的子侄,我豈有袖手旁觀之理?我輩醫者,早該團結起來了。”

張壽峰連聲感謝,金英為二人引見。

兩人見過禮,徐春甫說道:“今日休沐,待明日早朝見到譚公,我給打聲招呼,張郎便能回來。今日就且嚇他一嚇,好叫他日後不敢胡來。二位,樓上有包間,何不隨我上去品茶長談?”

張、金本就是不拘小節之人,見事已有了迴旋之地,也都放下心來。

張壽峰邊走邊感嘆道:“汝元兄我今日方知,原來醫館還能這般壯闊,真叫我眼界大開。”

“哈哈,這算什麼,長庚你是沒去太醫院,那才是真的壯闊,無愧於醫家聖地之稱,我這一體堂與之相比,就只是螢火之光。”徐春甫笑著說道。

“汝元何必自謙,你這一體堂還只是螢火之光,那我石仁堂豈不是連燈都不配點了?”金英也笑道。

“哈哈哈,夢石兄還是這般有趣,不過說真的,太醫院雖好可雜事卻多,遠不如御藥房純粹。”徐春甫評價道。

“既如此,汝元兄何不當個御醫,只一心一意侍診聖上?”張壽峰說道。

金英笑道:“好叫長庚知曉,汝元嘉靖年間便是欽定御醫。”

“當個御醫有何好處?一身本領十去七八,方子不能隨便開,必須要經方,還不能隨意加減,藥量多少,藥材炮製,煎煮方式,都給限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