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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瑟,便是拋開這些不提,我蘇提燈要他薛黎陷,也只是物盡其用罷了。用完也就用完了,跟你我二人之間的羈絆鐵定不一樣。」
「初來中原遇見你那晚,你曾笑言叫我稱你一聲哥哥,你能給我弄口更好的棺材來。」
「我便極盡笑話之能事諷回去了,其實沉瑟,你又怎能不知,我心底卻早是將你這個同我無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卻認作一生……不,生生世世都得有羈絆的人了。」
「沉公子,小生得你之照護,又何其三生有幸。」
「旁的真正跟我有血緣的人,從未曾想過認我回去,薛黎陷哪怕真是,我也未曾真拿他做過我心底的大哥。」
「沉瑟,只有你,這件事只有你。」
沉瑟默不作聲的聽他說完了,默不作聲的翻了一頁佛經。
蘇提燈又輕輕笑起來,「話說,沉瑟。」
「嗯?」
「說到這些矯情又肉麻的話時,你不好意思了,就一定懶得再開口了,表面上還要裝作一片風輕雲淡。」
「是嗎。」沉瑟冷冰冰的陳述道。
「怎麼不是?」蘇提燈笑睜了眼,不出意外的瞅見沉瑟手是翻書的,眼睛卻斜睨過來,一副居高臨下的俯視神情。
「你且聽好,」蘇提燈也冷清了嗓音,手下卻發力拽緊了沉瑟的衣袖,「小生沒有不要你的道理,你也斷沒有不要小生的道理。是了,這普天之下,沉公子作惡多端風評極差,多少人見了你,不,不用見了你,光聽著你的名號便要聞風喪膽而走,除了我,這天底下還有哪個人敢待你如至親般親近?除了我,又有哪個人敢近了你的身?沒有別人,也不會有別人。」
「我們就像是至毒的兩種物什,天底下除了彼此惺惺相惜,旁的人便是想擠進來,也沒有那個資格,沒有那個膽量!」
沉瑟叫蘇提燈又陡然惡毒起來的言語激的一愣。
是了,他說的不錯。
就像是塵海浮浮沉沉,兩個都只抱了半隻殘槳的人飄飄蕩蕩,突然見了對方,把手中槳合到一起去,便有可能劃到哪兒去了。
以至於,這兩隻半槳,究竟是拿血絲還是髮絲縫在一起去都不打緊,大不了一起棄了去搶別人的船,大不了一起棄了只靠彼此的雙手緊緊相纏而間歇性換浮出水面,大不了打落其他人,用他人的血肉之軀抵達到最終的岸邊。
我知你喪心病狂,你知我心狠手辣。
我知你心思九曲,你知我往事甚深。
這種無形之間締結起來的羈絆,當真是要比所謂的血脈不知要高上幾許。
天上地下,看遍人間,除了我,沒有人再有那個相同「狠毒」的資格做你的朋友。除了你,也沒有人有那個膽量站到我身邊來。
啊,雪峰之巔固然是孤寂的。
卻偏偏有個興致盎然的少年搬了把藤椅,起了個火爐,燙了壺濁酒,笑盈盈的衝自己招手,「來來來,沉瑟,我知你是不能再喝酒了。但都說看美人也猶如醉酒,我自是美人,你自來看我算作醉酒。」少年說著笑飲了一大口,繼而半是憐憫半是冷清道,「快來快來,看著飄雪自人世最高階而落,同我大醉一場,這摯交的情誼,便也算是定下了。」
你不說,我也自知你是唯一一個能同我呆在冷寂雪巔的。
可一番話明明講的是能讓人感動到熱淚盈眶的事,怎麼從你口中說出就能如此的恬不知恥呢?
用了同十年前一樣壓了笑意的調子,沉瑟又自顧自翻了一頁佛經,視線卻沒離開過身側躺著的少年,懶洋洋道,「你要臉不要?」
蘇提燈閉了眼,又往沉瑟身邊蹭了蹭,嘴角掛著一抹會心的笑,「想同沉公子當朋友得有多難,這臉自是不要了,是我蘇某人上趕著同你交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