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眾人終於將賬冊跟文書卷宗等整理完畢,李禾也大概瞭解了惠來縣的情況。

惠來縣有五都,分別是惠來都、酉頭都、大泥都、隆井都和龍溪都,下轄堡共計三十三個,村寨共計一百三十二個。

自建縣之初從潮陽縣割來戶三千五百五十六,人口一萬八千五百三十口。男子一萬七百三十五丁,婦女七千七百九十五口。

海豐割來人戶七百一十一戶,人口一千七八二十八口,男子一千一百九十六丁,婦女五百三十二口。

總人口大約兩萬左右,戶四千多。

割惠來、大泥、隆井、酉頭上四都豐歡鄉田一千三百五十七頃二十二畝八分四厘一毫,地六頃二十七畝七分六厘九毫,山一頃五十六畝四厘一毫,塘二十七畝一分三厘一毫。

至於每年的夏秋糧稅加起來大概是一萬石左右,其餘稅賦明細也都一一造冊登記,所有賬本清晰明瞭,並無問題。

李禾大概摸清楚了惠來縣的經濟水平,按照男丁的數量算,平均沒人只有八畝左右的土地,比起開國之初定下的每人十畝的數量還少了兩畝左右。

也就是說整個惠來縣掙扎在貧困和溫飽之間,遇上災年,怕就要賣兒賣女賣地了。

一個成年男子需要四畝地才能養活自己,而每個男丁平均八畝只能養活兩個人,可是一個家裡又不是隻有兩人,他們的父母妻兒都需要土地養活。

李禾現在還不清楚惠來縣內強買土地的事情多不多,要是再一次丈量土地,怕是現在的自己根本做不到。

李禾清楚,這裡面一定有隱田隱戶,只是他現在並沒有能力查清,只能慢慢摸查。

李禾翻著田冊的名錄,這裡面都是擁有土地之人的名字,裡面的人名按照各村各戶整理清楚,只是看著名冊並不能清楚裡面有沒有貓膩。

典史郭振興緊張的看著李禾,生怕他看出什麼不同來,待看到李禾將田冊放下,他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大人沒有發現。

只是郭振興仔細一想,縣令也不可能知道,畢竟他才剛來,即使立馬清查賬冊文書卷宗等,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任何問題。

李禾專心看著賬冊的時候,李楠的目光正悄悄的在所有人臉上巡視,郭振興的異樣自然被他看在了眼裡。

李楠轉頭看下李禾剛剛放下的田冊,凝眉思索:莫不是這田冊有什麼貓膩?

李禾滿意的放下最後一本賬冊,笑著看向堂內眾人:“辛苦大家了,從今日起給大家放假三日,薪俸照發!”

各科司吏聞言不由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輕鬆地笑容,稀稀拉拉的跟李禾道謝,隨後就互相說笑著離開了。

李禾剛剛只是大概看了一遍,這些賬冊他並沒有讓眾人帶走,打算一會兒再跟李楠商量一下惠來縣未來的發展路線。

只是令李禾奇怪的是,典史郭振興也沒有離開,李禾看到郭振興猶猶豫豫的走到自己面前,疑惑問道:“郭典史可是還有事要與我說?”

李禾對這個郭典史十分滿意,若是以後在縣丞跟典史之間裁撤一個,他一定會留下郭振興。

畢竟郭振興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郭振興想了想,開口說道:“大人,您上任已經有半月有餘,也是時候進行祭祀,昭告全縣了。這些日子因為縣衙的忙碌,過來拜訪的鄉老小吏等都被擋在了門外,這於禮不合啊!”

李禾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行為確實不合禮法。

畢竟祭祀和對眾官吏訓話是展現李禾這個縣令的正統,讓所有人從心裡畏懼他,也方便他以後的治理。

不過李楠接下來要幫自己整理惠來縣的情況,肯定沒有時間幹這個。

李禾便將此事全權交給了郭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