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泥,我只覺肚中一陣翻江倒海。這條魚頭怪身上的皮肉似乎還很嫩,經不住龐友仁他們手上的力道,血和肉摻在一起濺了一地,像是漿糊一般。

這時,龐友仁皺著眉頭道:“羊兄,這一條魚頭怪好像與我們見到的不一樣,比先前的魚頭怪要弱的太多了,怎麼回事?”

的確,這條魚頭怪似乎連站都站不穩,見到我們也只是一味地要逃走,除了樣貌醜陋之外,根本也沒有什麼兇殘的味道。羊祉興道:“這條魚頭怪還沒有成長起來,若是讓它在靈蛇身體裡多呆一段時間,孕養足了便會長大成型,到時候就難對付了。”

我奇怪道:“孕養?”

羊祉興點點頭,道:“這是蠱蟲的本能,就像蛾蟲吃掉自己的卵殼一樣,是一個道理。只有在靈蛇體內孕養到有足夠的捕獵能力時,它們才會破甲而出,一旦鑽出靈蛇身體,它們就不會再去碰靈蛇了。這一條算是被我們撞上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說的什麼蛾蟲吃掉自己的卵殼我自是沒見過,不過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種類似的事情,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聽誰說過。卻聽龐友仁輕咦一聲,道:“羊兄,如果山谷中數萬魚頭怪都是從靈蛇體內生出來的話,那也不太可能吧?只怕就算兩條靈蛇的身軀都裝不下如此多的怪物。”

我一怔。的確,一條魚怪的身體甚是高大壯碩,算上它們的一根長尾,整個身體幾乎達到了恐怖的兩丈長,數萬魚頭怪如果都是從巨蛇身體裡生出來的話,那麼這條巨蛇的身體也應該還要更加龐大才是,否則怎麼夠這些魚頭怪來孕養自身?

羊祉興看著地上化成一灘肉泥的魚頭怪,沉吟道:“只怕谷中數萬魚頭怪並非全部由靈蛇身上生出,更多的是從人的身體上生出來的。”他頓了頓,又道:“以人的身體做蠱巢,那巫師倒也極為邪惡。培育的蠱蟲雖然身體小了些,但是隻要有足夠的食物的話,成長起來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一名頭戴幞頭的長生堂子弟諾諾道:“羊壇主,那,靈蛇體內現在還有魚頭怪麼?”

羊祉興扭過頭看著這名弟子,一隻巨眼轉了轉。這名弟子大概也知道自己多了嘴,臉色一白,忙不迭的低頭抱了一拳。羊祉興意沉聲道:“有,想來還不在少數。恐怕那些從屍體上生出的魚頭怪幼崽此時便在靈蛇體內。”

周圍,有人輕聲驚呼起來,我也只覺得空氣似乎更加的冷了,腦子裡不由得想起了通道中的那一具具綠油油的屍體來。那些屍體成百上千,大多幹枯,也不知道滯留了多久了。但那當中一定有這幾天死去的人留下的,不管最近留下的屍體有多少,即便只有一具中毒的屍體,生出的魚頭怪幼崽恐怕也有成千上萬了。

可是,這條巨蛇的身軀還經得起這般多的幼崽折騰麼?

我看著巨蛇的身體,心裡莫名的替它擔憂起來。如此多的魚頭怪幼崽在它的體內成長起來,豈不是令它的身軀雪上加霜,爛出更多的孔洞?到那時恐怕它的身軀也只剩下一副皮囊了吧,甚至連皮囊都可能剩不了多少。

這般看的話,那名巫師卻是狠辣。常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落到人的手裡,就算它是遠古神靈留下來的靈物,終究也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吧。

我正默默地想著,這時,卻聽得一聲呼喊從巨蛇腦袋處傳了過來:“二位壇主,可是發現了魚頭怪的蹤跡?”

抬頭望去,只見方經文和烈陽等數十人從巨蛇頭顱處奔了過來。先前龐友仁斬殺這條魚頭怪之時,方經文他們一群人一定也看到了,只是他們忙於搜查靈蛇之血,卻是不曾來過問。

他們一群人跳下巨蛇的身體,羊祉興和龐友仁這些人齊齊朝方經文抱了一拳,道:“堂主。”

方經文揮了揮手,看著我們腳下的魚頭怪,道:“龐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