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很輕的聲音傳入耳中,我緩緩睜開了眼,看向窗外。窗外黑夜如墨,無風無月,很靜。

就在我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準備閉上眼之時,忽然,卻又是一聲極輕的聲音傳入耳中。

是人的腳步聲!

我當即翻身下床,摘下床頭的追影劍,人閃到了視窗處。動作雖然做的不少,可卻無聲無息的。

我心裡有些得意,貼著視窗,透過窗戶的縫隙,朝屋外望去。窗外漆黑一片,隱隱的只能看得到黑濛濛的情形,不過小院裡的樹影草影院牆門戶卻還是能看得出來。

等了一會兒,屋外悄無聲息,連半個人影都看不到。不過我沒有離去,仍是靜靜地站在窗戶邊,因為我很確定,屋外絕對有人。

窗戶縫隙很窄,我卻可以透過它看到小院裡的大門和院牆。此時,漆黑的大門緊閉,灰白色的院牆頂上有枝葉擱淺,小院裡靜可聞針,沒有一點動靜。

屋外絕對有人,錯不了。我在等他現身,想來他剛才已經知曉我房間裡發出了動靜,只怕現在他也在等我。

我的床鋪離房間窗戶並不遠,很近,追影劍的身長要比一般的鐵劍要長近一尺,我伸直胳膊舉起追影劍,從我站立的地方正好能碰到床尾。我心頭一動,握住追影劍的劍柄,緩緩地舉平追影劍,劍鞘尖端輕輕地靠近了床沿邊。

緊接著,我回過頭來,眼睛緊緊地盯住窗外,手上微微用力,追影劍的劍鞘點在了床沿上。

我所用的力道不大,不過卻足以讓木床晃動,劍鞘頂端方一點在床沿上,卻聽得一聲輕微的“吱呀”一聲。這一道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裡很微不足道,就算是我身在屋裡也只能聽到輕微的聲響,不過也就是在這道輕微的床動聲響起時,忽然,一道黑色身影從灰白色的院牆上翻身而下,落在院子裡的草地上。無聲無息的。

我吃了一驚。這種身手,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只憑耳朵去聽的話,根本察覺不到有人會翻牆入院。也許他也知道剛才那兩道聲響聲音有些大,所以這一次才會更加小心的吧?

不過,這人是誰?

我皺了皺眉頭,緩緩將追影劍橫在胸前,右手輕輕地搭在了劍柄上。透過窗戶縫隙,卻見得那人蹲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身體貓成一團,似乎正朝我這裡看來。

房間裡比屋外還要黑,我從這裡可以看到他,他從外面卻看不到我,即使我與他都是在黑夜裡。

我緊緊地盯著他良久,他一直都沒有動,就這麼保持著貓著身的動作。他這個動作像極了正欲捕食的豺狼。

又過了數個呼吸,忽然,他動了。

卻見他左右擺了擺頭,四處看了看,像是在確定周邊有沒有人,緊跟著,我看到他腳下週圈的青草微微的晃了晃,他人也忽然抖動了幾下,雙手抱在腹部,人也彎下了腰。

我一怔,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他此時的動作就像是喝醉了酒,想要吐一般。仔細瞧去,他整個人仍在抖個不停,微彎的雙腿、弓起的後背、低垂的腦袋,都在抖個不停。不過卻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若不是親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小院裡,此時正站著一個人。

他的身體抖動的時間不長,只持續了幾個呼吸,就在我心裡詫異之極時,他又停止了抖動,站在草地上正垂著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此時我再看去,隱隱覺得他的身體似乎拔高了那麼一些。

就在我打量他之時,忽然,他抬起了頭。黑暗中,我只看見他的面孔上有一雙綠的發亮的雙眼,正冷冷的看過來。

我嚇了一跳,心臟差點從胸膛裡跳出來,這人竟然是一箇中了蜮毒的人。

是誰?看個頭不是苗繼松幾人,這人的個頭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是苗繼松那幾個人當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