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這名衙役出了鏢局大門,他帶著我直奔城南,我們倆走得很快,只那麼一會兒便來到離州衙不遠的南城門下。我本以為他會帶著我進州衙,誰知我們到了州衙大門口時,他並沒有停下腳步。

我不禁有些奇怪,道:“史鏢師的屍體不在衙門裡?”

他道:“顧鏢頭,我們並沒有將史鏢師的屍體帶回衙門,黃大哥說不想打草驚蛇。”

我道:“那你們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史鏢師的屍體的?”

他道:“城南蟒山。”

蟒山?

郴州城南外有座不高的山,山上被黃岩覆蓋,少有樹木,不過山上的地被草植生長的卻很盛。尋常山上樹木、草植、灌木荊棘等到處都是,而這蟒山上卻不同,山下除了長有少棵紅杉樹之外,山上除了岩石泥土便就是貼在山石上生長的地被矮草了。算是一處景色。

我道:“可知是何人將史鏢師的屍體搬上山的?”

史鏢師的死很蹊蹺,黃捕頭他們認為史鏢師是中了詛咒術,所以任仵作才會死。我見過史鏢師的屍體,也見過任仵作的屍體,儘管黃捕頭他們都認為是詛咒作祟,可我仍堅持我自己的看法。這世間根本不存在鬼神,詛咒這一類的事情更是江湖上的旁門左道罷了,不足為信。

江湖中人相信的是拳頭,而不是這種歪門邪道。

這名衙役沒有回答我。

我也沒有再問。

我們倆出了南門,向西南方向行了三里地,遠遠地便看見了那座矮山,蟒山。

又往前行了二里地的樣子,我們二人便來到蟒山腳下。

仰望蟒山,山上黃岩鱗次櫛比,一層一層的,像是放大無數倍的塔香。整座山綠油油的,淡霧繚繞。

這名衙役帶著我往山上爬去,走的是一條環山小道,山上地被草植很溼,人踩上去容易打滑,只能走這山道。我們順著山道往蟒山一側行去,繞過了半座山,於蟒山山後,我看到了半山腰處的幾名衙役。為首一人正是黃捕頭。

我們來到黃捕頭他們近前,黃捕頭指著蟒山半山腰往上一點的地方,道:“顧兄弟,你看。”

我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卻見到半山腰霧氣瀰漫處有一個漆黑的山洞,我道:“史鏢師的屍體在那山洞裡?”

黃捕頭點了點頭,道:“衙門裡的兄弟追著案發現場留下來的線索,一路找到了此處,並在那個山洞裡發現了史鏢師的屍體。走,我帶你去看看。”

說完,黃捕頭拿出一根樹枝,開始朝洞口攀爬,蟒山上的地草很溼很滑,山坡又很陡,想要徑直爬上去確實有些費力氣。我用手裡的長劍支著身體,跟在黃捕頭身後。

等我們爬到山洞洞口時,我聞到了一股腐爛的臭味,伸頭往山洞裡望去,果然在山洞洞口處看到了史鏢師的屍體。史鏢師身上多了很多血,臉上、嘴上的血最多,他身上的肉已經開始腐爛,面部傷口處留著些膿水,身上趴著、飛舞著一群蟲子烏蠅。他屍體上並沒有多少變化,除了右耳不見了之外,身體其他部位和之前在屍房時候的樣子一樣。

我撇過頭,不忍再看,道:“黃捕頭,為何不將史鏢師的屍體抬到山下去?”

黃捕頭,道:“顧兄弟,你且看看史鏢師的左腳骨和雙手”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看是再次看了看史鏢師左腳,他左腿上膝蓋以下血肉已經消失不見,僅僅剩下一根粘著肉絲的白骨,腳上也一樣,沒有了皮肉,腳上都是泥。我心裡咯噔一下,又看向史鏢師的雙手,卻見他雙手上沾滿了血,右手緊握著拳頭,左手半張開著。

我皺了皺眉頭,道:“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黃捕頭要我看的是什麼?”

黃捕頭臉色有些陰沉,道:“顧兄弟,若是我說任仵作是史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