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劈在了老太太的心上。

本以為在外面混的不明白,回家起碼有地種,沒想到回家連地都沒有了。

因為糧食關係不在大隊裡,所以他們三個人之中只能算一個人。

也就是是說老太太的那份口糧要三個人吃。

這怎麼可能夠?

平常一個人的口糧都尚且吃不飽飯呢!更何況是三個人吃。

老太太抓住隊長媳婦的手,“梅子,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畢竟我有倆閨女呢,我不能讓她們沒有生存能力啊!”

現在她是還活著,可是她要是死了的話,豈不是兩個姑娘連她的那一份口糧都沒有了,這怎麼可以?

趙梅花看了看炕上的東西,臉上的笑意淡了,“嬸子,我們也很難做。”

“大家都是一個大隊的,彼此父母都認識,我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可是不行就是不行,您別看柱子是大隊長,平時事情也不少,這不,現在連家都沒回。”

“這個位置,盯著的人多,不能做錯事情,嬸子您理解一下,咱們公社不像隔壁的前進公社,人家哪裡的領導啥都敢嘗試,連帶著十幾個大隊都富裕,聽出說還出了一個廠長,也沒少帶動家鄉發展。對方能人太多,上下一心,不像咱們這裡,就都是老老實實的老百姓,也沒個領頭人幫忙帶動隊裡的發展,糧食不夠吃,所以戶籍這一塊,會相對嚴格一些。”

“為了大隊裡的發展,我們也是難做。”

老太太還想再說些什麼,一旁的馬香蘭趕緊拉住她。

“娘,別說了,咱們回家再想想辦法吧!”

馬香蘭在還是花招娣的時候,就對別人的眼神格外敏感。

她在外面活了這麼長時間,也知道,要想獲得什麼東西,必須得拿出相應的籌碼來交換。

隊裡不是不能落戶口,是不能“隨意”給人落戶口,這也是一項權利呢!

權力就能拿捏人。

對方明顯是認為她們給的東西不夠。

什麼不能辦,是不想辦。

多少也沒有任何意義,這年頭什麼情分不情分的,啥時候還不是利益當頭。

與其在這裡套近乎,不如想想拿出多少錢給人家吧!

馬香蘭勸著老太太先回家,再做打算。

老太太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看了一眼趙梅花,順從的站起了身子。

在她們起身要走的時候,大隊長媳婦並沒有把她們拿來的東西還給她們,顯然上次幫忙開介紹信,她心裡就不爽了,認為這次的東西是彌補上次的。

“有事再來啊,趙嬸子。”

隊長媳婦把他們送到門口。

老太太強顏歡笑,“好,你回去吧,別送了。”

步伐都有些滄桑了。

整個人有些恍惚,看了看自家閨女,又想到了自家兒子。

還有什麼不明白,兒子尚且不孝順,跟隊長家的那一點情誼算什麼啊?

是她執迷了,竟然才看懂。

如今,對方手裡拿著名額,她們要是想要,就得有所付出。

這錢是必須得準備出來了,沒有白辦事的道理。

就是還拿出來多少錢合適呢!

老太太有些不解,也有些發愁,太多的話,房子的事情怕是得推後了,或者喝出老臉找人借一些。

看自己兩個孩子擔心的眼神,老太太直起腰,打起精神,“跟娘見見你們的叔爺爺,他是村子裡的老人了,懂得多,看的也明白。”

“戶籍這事一定會有辦法的,彆著急。”

“好。”兩人雖然擔憂,但是是順著老太太的心意。

馬香蘭在想,還是她拖累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