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遠觀,又可褻玩;也知道,要把你當作玻璃罩下的珠寶。我們決不碰你,因為我們知道,你身邊埋著敏感的防盜器。”

搞不清楚呂渡為什麼對馬氏言聽計從,也許她有秘而不宣的閨房柔情?馬氏的確會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兒,比如,她買“裝點生活”叢書,專門學習編織盤扣。

馬氏會做一件只有日本舊式女人才從事的家務:她親自給呂渡繫鞋帶。呂渡當然不必為此心懷感激,因為馬氏系的是如意袢或者各種複雜的中國結花式——以防趁她不備,呂渡脫衣脫鞋,上了別處的床。每天回家,馬氏親手解開如意袢,有沒有人拆動繩結,她一望即知。這招真絕,比密碼鎖還靈。呂渡的鞋帶被喻為“貞潔鞋帶”,馬氏應該為此申請一個專利。

我想這個馬氏思想可真夠簡單的,跟箇中世紀基督徒似的,還非得脫鞋嗎?她就不怕培養出呂渡多樣化的Zuo愛習慣?換個體位,馬氏設定的障礙迎刃而解,哪兒用得著光腳?

呂渡的如意盤花鞋帶被眾多兄弟引為笑柄,白生生為此樂不可支,當作婚姻教訓來看,並堅定了自己的多偶政策。“民諺說得好:別在一棵樹上吊死,”白生生繼承併發揚了民間智慧,“只要找到兩棵樹,那你就不是上吊,而是上吊床了。”想想也是,人生的折磨與享樂,往往一念之間……植樹造林,受益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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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渡忠心耿耿的樣子,多少讓我們替他不甘。呂渡說,他哪兒敢像白生生那麼為所欲為?“唉,老婆的法網,不疏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哇。鳥飛過還要留下影子呢,何況我是一隻體形偏大的鳥。”

白生生建議:“笨,你不會專門挑陰天行動嗎?留什麼影子?”

白生生總結一條真理,饋贈給呂渡,其言曰:“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三暮四。”

白生生的理論依據充分。哺|乳動物中,能夠堅持一夫一妻制終老一生的,不到百分之三,且多發生於鳥類之中。

當科學與社會要求相矛盾的時候,人往往就成了犧牲品。而他白生生,要始終保持個人立場。所以,他不是發乎情,止乎禮;他是發情乎?止乎非禮。

我有一次虛心向白生生請教,為什麼,人與人之間差距如此之大。他能一愛再愛,像一塊神奇的不溶香皂,一次又一次跳進戀愛的滾水之中,再撈出來,依然毫髮無損。我為什麼一旦愛了,就很難從中掙扎出來,為什麼不能揮手別過,就相忘於江湖而了無掛礙呢?設想我對曾經愛過的人不再愛了,我甚至會愧疚——這能概括為我的守舊陋習呢,還是懷舊美德呢?

白生生堅決否認這是貞潔美德,他告訴我:“之所以愧疚,是因為你的烏托邦理想,你以為愛情永久而自己卻無法堅持。你錯就錯在從沒有把愛當作活著的東西。只要活著的東西,就會走到盡頭,就會死。假的東西才不死,天天等著被歌頌。你為什麼不尊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當它死了,你為什麼非要抱著屍體不讓它下葬呢?”

說這話時,時值臘月。大冷的天,雪花紛飛,白生生穿得那麼少,我懷疑他是靠胸毛取暖的——裡面襯衫,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緊身獵裝,閃著皮質的油光。我剛看過電影《ⅹ 戰警》,白生生穿得加上長得都像個演員,容易引起我的聯想。他不是X戰警,他的威力更大,能演ⅹⅹⅹ戰警——三級片,限制觀眾年齡。

“你是不是和所有女人都能上床?”禁不住好奇,我終於問白生生,我想自己暗懷了諷刺的惡意。

“當然。”白生生坦然回答,“從能力上講是這樣。”

第二章

什麼樣的女人最性感?

什麼樣的女人最性感?你可以獲得各式各樣可以自圓其說的答案。但白生生講的這個一定不算錯。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