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咻咻的,可一聽見小丸子咿咿呀呀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裡,什麼氣兒都消了,對著屁事不懂的小傢伙說了好幾分鐘的悄悄話,末了,吩咐我們年初三要趕回來,家裡客人多。我苦澀的道,“我跟你們陸家人已沒有什麼關聯,這些話你應該對你的孫子說。”

那邊默了默,才冷哼一聲道,“我曾孫子總是我們陸家的一份子吧,你有本事就讓璃小子獨自把娃兒給帶回來!”

我語塞。

和小丸子分開,我捨不得。

而且,人到了他手上,不知還會不會屬於我。

跟陸老爺子通完電話,一轉身便看到窗外那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想必他將方才我們的通話內容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小丸子跟老爺子講完電話已先一步被阿婆抱了出去,因此眼下是我們自從巴黎一別後,第一次單獨對上。

我像是沒瞧見他一般,想要側身從房門閃身出去,他猿臂一伸,把我攔住,深深的看著我,沉靜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訂機票吧。”

“?”我裝糊塗。

“回家!”

儘管一再告誡自己要對他死心,但“回家”這個詞還是觸痛了我。

很小的時候,我常盼望媽媽能回來,讓我們一家早日團圓;跟了陸璃之後,我慢慢的對他產生感情,依戀他,明知道他忙,仍每天眼巴巴的等他回來,把他在的地方當作家。可現在……有句話說,心若沒棲息的地方,到哪兒都是流浪。

所以,我還有家嗎?

等了許久,未見我回應,他的眼眸漸漸染上了一抹深沉。

這是他生氣前的徵兆。

我暗自好笑。

這人還不是普通的自大,真當我是那些對他自動倒貼的女人,隨時被他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嗎?

我微微仰起頭,道,“陸璃,你跟我出來趟吧,我們談談。”平靜的語氣,卻暗藏洶湧。

他一挑眉毛,雙腿立起,視線追隨著我越走越遠的背影,而後我身後傳來他的腳步聲。

我內心百感交集,腳底猶如瀝青粘黏,每走一步都要使盡渾身解數。這是最後一次跟他交談,這以後,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他尾隨我,在屋後的葡萄架下站定。

“陸璃。”我轉身後喊道,生硬的嗓線說出口再無半點猶豫,“我以為我們早已分手。”

他一時未做反應,睜著雙深邃的黑眸凝視我,半響後才道,“我有說過嗎?”

我有些無奈,更多的是氣憤,“你從沒想過是嗎?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極其自私,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我想起在巴黎那一幕,心臟還是尖銳的痛,不由得的閉了閉眼,睜開時,他面無表情的模樣更讓我遍體生寒,“好,你以前沒說過是吧,那麼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們分手!”

“一定要?”

我表情堅定,“對。”

“為什麼?”他幽深的黑眸裡劃過一絲傷痛,一瞬間,又波瀾不驚。

我怒極反笑,“陸總不會是夢遊未醒吧?在巴黎,你已經跟別人訂婚了,你已是別人的未婚夫,還裝傻來問我為什麼?你到底想一隻腳踏幾隻船?”

“何珊珊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不必!”我用力的揮了一下手,好似這樣便能把這些羈絆煩惱給揮去一般。“愛情,一旦遭遇這兩樣東西時,就變的蕩氣迴腸,一個是生死,一個是時間,前者似乎比後者,還容易。既然你與何珊珊彼此相愛,我就不該再橫插一隻腳,你放心,如今憑我的能力也能將小丸子照顧的很好,我們不會成為你的責任,你的負擔。”

他靜立著,一對眸光直逼我的臉。

他自褲兜內掏出支菸,沒有立即點燃,而是放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