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尋常道觀能教得出來的。涵養氣度更是非一日之功。莫非是世家名門子弟,偷跑出來的?“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妙真聽了這話,想到了些不願想到得事,她把頭埋進膝蓋,用手環抱住,久久不答。

馬空看見這些,難道她有什麼難言之語?馬空走了過去,正準備安慰兩句,“喂……”

就聽叫,比蚊子還小的聲音,“我……我叫……我道號叫妙真。”

這就是他們互知姓名的過程。

自那以後,妙真原本有些害羞、靦腆,受馬空影響,硬是在自己的文雅氣質里加了些乖張、胡鬧。

自那以後,馬空原本喜愛流風、胡鬧,受了妙真影響,變得更加沉穩,心性堅韌成熟。

這就是際遇與成長。

想到以前,自然就想到另外一些事,一些不好的事,馬空看著枕在自己雙腿上的妙真,用自己似乎是最輕鬆的語調問道:“當年依你的脾氣,怎麼沒衝到雲福宮裡去,把他殺了。”

妙真也倒沒什麼別的情緒,答得很乾脆,很讓馬空意外,“我怕。我很怕。我怕得要死。這種事,只敢夜裡想想。想了以後,就更怕了。”

情到濃時人憔悴

湖上送來微風徐徐,是難得的愜意,妙真轉目再一看,在東來湖水之上,一心只想撈明鏡,做天下無敵的阿春,不由得把頭仰天觀望,道出心底事,“你是沒見過他動手。他殺人,跟我完全沒法比。不是有區別,而根本就是天差地別。我以前一味的想修仙,修到現在。我問我自己,為什麼要修成正果,功德圓滿。現在你問我,為什麼不去做掉他。這些問題其實是一個道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如是而已。”

馬空看妙真難得能認真審視自己,一把抓住妙真的手,攢在手心裡,問道:“那我呢?”馬空說這話,有些急切。是為自己急,是怕妙真忽一下,又敷衍過去。

妙真還在想剛才的事,沒回過神來,被馬空一把抓住,愣了一下,轉而釋然一笑,“萬年江湖紛擾,百世春秋相伴。”

馬空把頭一斜,很輕蔑,“哼,虛的。”

“難不成你還想怎麼樣?”妙真氣不過,把手從馬空手心裡收了回來。

“妙真,我們退隱江湖吧。”馬空說的似乎很輕鬆,但誰都知道,這個問題背後是有多麼的不輕鬆,“我家鄉在天外北海的一座小島上。那裡與世無爭,就連那裡的泉水都比美酒還要香甜。”馬空開始嚮往起來,用一些美好來打動妙真。

妙真不忍打擾,心中有事,她不敢肯定在馬空知道她瞎了以後,在做完一些事以後,馬空還能依舊嗎?權衡之下,說道:“恩,無論如何。我該做之事做完以後。一定跟你回家鄉一趟。”

馬空還要說什麼,被阿春的叫喊聲搶去“妙真大姑姑,馬空前輩。吃飯的時候到了嗎?”申時過半,還未到吃飯的時候。可想是阿春那個丫頭,做事沒個定性,撈鏡子撈累了,又想到吃的上面去了。

馬空心煩,大喊,“喊什麼喊,夠沒到吃飯的時辰呢。”馬空簡直就要被這個丫頭氣死,關鍵時刻給我搗亂。

阿春也是自知理虧,沒有底氣的答了句“哦。”就把身子轉了過去,繼續幹她撈鏡子,做天下無敵的大事去了。

妙真笑聲盈盈,可她知道天色不早了,光線不足,自己再跟馬空一塊回去,難保不會被馬空看出端倪。“馬空,你先回去吧。我再在這裡坐坐。”

馬空覺得奇怪,這是在趕他走嗎?是因為阿春的打攪嗎?

妙真看馬空在想什麼,於是先開了口,“要不,你抱我回去吧,我累了。”

這句妙真說來,有欠深思,前一句還是想“坐坐”,到了後面就立馬變個“累了”。還主動要馬空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