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從沒去過首都呢。

運送乘客的轉運車還未抵達,卻見一輛機場公安分局的車直接送一位乘客優先登機,美麗的女空乘意識到這個乘客身份不一般,便特意給田之雄安排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上。

趁別的旅客尚未登機,空乘又笑容可掬地推來放滿酒水飲料的小車請田之雄選用。頭次坐飛機的田之雄又開眼了,居然還有茅臺酒可以品嚐,儘管他酒量不錯,可也是隻見過這一傳奇中的美酒,從來沒嘗過。處於興奮和疑慮交雜的心情中,他還是剋制住請空乘倒一小杯茅臺的衝動,只各拿了盒印有“中國民航”和“白雲機場”字樣的五支莊香菸和火柴。

坐了好一會兒,乘客才陸續登機,而且大多是幹部模樣的人,畢竟只有正處以上幹部才有資格坐飛機出差。

當首次飛上藍天的激動心情漸漸平復,田之雄點著一支菸,盯著舷窗外的藍天白雲,努力回想著有什麼任務是與北京有關的,可想得頭都疼了也沒理清頭緒。均勻的螺旋槳“嗡嗡”聲像催眠曲一樣讓他睡意漸起,他掐熄了煙,沉沉睡去。夢裡他又夢見了小時候拽著阿英哥衣襟一起乞討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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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平穩地降落在首都機場時,已經是午後了。與提著大小包行李的乘客相比,兩手空空的田之雄顯得分外顯眼。他剛走到出口,便看見郭廳長的司機小張正面對旅客出口站著,拼命向他揮手。

小張:“田副科長,郭廳長和陳處長讓我來接您。”

“郭廳長也在北京?是郭廳長讓我來的?我們去哪兒?”田之雄嚇一跳,郭副廳長可是他的頂頭上司!

“一會兒到了你就知道了。”

轎車疾馳在機場路上,兩邊的楊樹和樺樹已經開始落葉了,與羊城的南國風景相比,顯出一派肅殺的景緻,讓穿著單衣、剛從四季皆綠的廣州來的田之雄很不適應,但他一直處於興奮之中,絲毫不覺涼意。

車子直接開進西堂子衚衕招待所的院子,小張領著田之雄到一間客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聽見裡面應答,便半推開房門,請田之雄進屋後,又隨手帶上了房門。

田之雄進到屋內,看見他的處長安坐在沙發上喝茶,顯然正在等他。

“陳處長!”

“小田啊,到了,中午飯吃了嗎?路上還順利吧?你來北京沒人知道吧?你怎麼穿著單衣就來了?來這邊坐下。”

“我是一大早就直接從家裡出來的,處裡的司機送我到機場,機場公安分局的李局長又親自送我上的飛機,在上飛機前連我都不知道要來北京,所以穿著便裝就來了,午飯在飛機上吃了。”田之雄很瞭解他的處長,便簡明扼要地回答了陳振忠的一連串問題。

陳振忠滿意地說:“很好。”起身給田之雄倒了杯茶,轉過身卻是一臉凝重:“田之雄同志,我下面要講的內容十分重要,你仔細聽,聽完了不用馬上表態,可以問問題,但是,切記:一個字都不允許對外洩露,上至父母,下至妻兒,包括你在廳裡的領導、同事及下級!聽明白了嗎?”

陳振忠鄭重的態度和語氣,讓田之雄立刻起身立正回答:“是!處長!”

陳振忠示意田之雄坐下,先簡略地向他轉述了凌祥雲局長交待的任務和要求,但略去了關於陳明遠的部分;而後又詳盡地介紹了郭曼國與他昨晚制定的計劃方案,有意沒有提及自己的分析判斷。他希望田之雄能夠說出自己的判斷,並表明自己的態度。如果他因為種種原因不願意以身赴險,那也完全能夠理解,畢竟,執行這一任務不僅自身的安全要冒很大的風險,清白聲譽毀於一旦,而且家庭及個人生活也要付出不可挽回的巨大代價。

田之雄靜靜地聽著他的處長的敘述,雙目炯炯。他自50年開始從事公安政保工作,至今也有十幾年了,大小案件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