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我做什麼?就是有個東西啊,說不定是條大魚呢!”溫華又探頭往江面上看了看,沒一會兒,果然見更近些的水下又有黑影掠過,這回平羽也看見了,兩人一起趴在船邊往水裡看。

“這河裡的大魚多著呢,你們可要當心些,不要被大魚弄下去。”

兩人回頭,秦池站在一旁正看著江面,“這河裡的大魚力氣極大,人要是被水浪拍下去,可就再也找不著了。”

聽聞此言,兩人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

平羽問道,“秦掌櫃,這樣的大魚有多?剛才只看見一個黑影,似乎像紡錘一般。”

秦池向後靠在艙壁上,道,“曾經聽河上的老船工閒聊時說,見過抓到的最大的有七八尺長,費了許多的力氣才把它弄上岸,像那樣的東西本是不能吃的,可惜它傷了人命,便不得不抓它了。”

溫華咂舌,“它……吃人?”

“這倒不好說,不過像那麼大的魚,想必也是吃肉的。”

溫華和平羽相互看了一眼,立刻遠遠的離開了船沿。

溫華瞧見秦掌櫃眼裡的笑意,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他小小的打趣了,不過她倒也不甚在意,“大掌櫃,咱們要走多少日子才能看見京城?”

“如今刮西北風,咱們又是順流而下,估計用不了幾日就能到達大運河,到了大運河再北上,那時候沒有現在這麼快……今日是九月初四,估摸著二十日左右怎麼也能到了。”

一想到要在船上待十幾二十天,溫華就覺得無聊起來,嘟囔著,“這麼長的時間都要待在船上,光是看水也能把人看暈了……”

平羽失笑,“夜裡自然是要靠岸的,咱們歇息,難道船工便不歇息了?”

晚上的飯菜很簡單,是瑤珠和滴珠一起做的,一菜一肉,主食是從岸上買來的饅頭,平羽簡單塞了幾口便出去了,半晌他才回來,找到溫華,“看到了,船工他們吃的是幹窩窩和魚,就是放在鍋裡添水煮熟了而已,一點兒鹽味兒都沒有。”

“真的是這樣?”溫華有些吃驚,她以前聽媽媽說過,說她小時候去同學家裡玩,那同學家裡是打漁的,就住在船上,那次在她家吃了一頓中午飯,半輩子都記得那滋味——湖裡打上來的小魚,簡單洗洗,放在鍋裡燜煮,待燉爛了就攪些麵糊煮進去,也不放鹽,吃起來又腥又牙磣,還有一種奇怪的甜味。

平羽見她不說話,微微一笑,揶揄她,“你還要嚐嚐船上的飯菜麼?”

溫華趕緊搖頭,“不必了,聽你這麼一講,我就不想吃了。”

船行得快,沒有幾天便進入了運河航道,在這裡他們需要換船,找了當地的船經濟尋到了一艘較大的客船,那船上一共還餘下的六間艙房,鄧知仁把這六間都租下了。

又是一番手忙腳亂,船隻徐徐起航。

此時與之前不同,之前那條船雖大,卻只有他們一家人,現在這條船上的客人可就多了。溫華就因為貪看風景,選了一處視野最為開闊的艙房,然而也因為如此,門前經常人來人往,形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梁氏因為要照顧兩個孩子,分得的房間是最大的——房間雖大,卻也有一點不好,就是恰逢一處拐角,兩邊若是有什麼動靜都立刻能聽到,好在粥兒餅兒都是乖的,不愛哭鬧。於是宋氏嚴令溫華和梁氏無事不得出艙房,要老老實實的在房裡待著,溫華也知道這船上人多手雜,她如今又是個孩子,容易被人欺負,便十分聽話的和滴珠一起待在房間裡,只在吃飯的時候才出門去宋氏那邊兒,如此過了幾天,倒也相安無大事。

平羽怕她一個人在艙房裡憋壞了,便時常來找她說話,說說在船上的見聞和與別人閒談時聊到的話題,溫華第一次便聽得津津有味,當即翻出茶爐來煮上一壺香茶,就著果脯點心,一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