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船過多擾了民,恰好溫華和官船上的一位小公子認識,就挪了一條船給咱們,明天一早就過去,晌午就能開船了。”

宋氏聽了默不作聲,瞧見溫華站在門口,便叫她進來,“可是從前認識的人?”

溫華連忙搖頭,“上回陪平羽哥一起去晉陽的時候認識的,不過是一面之緣。”

宋氏點點頭,“今天跑了一天了,您們回去歇息吧,明天還要早起上船。”

兩個丫鬟,瑤珠服侍宋氏,滴珠服侍溫華,因為明天就要上船了,在船上可不能洗頭洗澡,於是溫華便讓滴珠幫著她提水,洗了個乾乾淨淨的熱水澡。

如今住在客棧裡,她和滴珠一間屋子,她睡炕,滴珠則在炕旁用門板搭了一張簡易床,上面鋪了被子被褥——倒不是溫華講究尊卑,而是滴珠說丫鬟不能和主人家同起同臥,堅持要和溫華分開睡,溫華沒有勉強她,只是——如今天氣還不算太冷,睡這樣的簡易床也沒什麼,然而等到真正冷起來的時候,就不能再這麼睡了——她想著,等到了京城,怎麼也要給她們姐妹弄間有炕的屋子,不能總睡門板……

溫華洗完了,靜靜地坐在炕上晾著頭髮想心事,滴珠自己也打了熱水,拆了頭髮準備洗頭。

溫華手指叉開,輕輕按摩著頭皮,自己當初報恩的想法並沒有錯,只是有時候忽略了接受者的想法,今天她沒有看錯,當宋氏得知又是因為她而使得他們不必繼續耽擱在碼頭上,能夠儘早進京,那時候的神色是不自然的——對宋氏來說,總是接受別人的給予是很不自在的吧?

該……怎麼辦呢?

二哥不是會太過在意這些事的人,梁氏和自己畢竟還隔了一層關係,即便她在意,對溫華而言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最關鍵的是宋氏——溫華不願意因為這些事情而使得宋氏對她產生隔閡,可是一時之間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院子裡就熱鬧起來了,待收拾好行李,天色已經大亮,一行人坐著車來到了碼頭。鄧知仁早就先行一步,找到了船和船主,此時見他們到了,便上前領路,將他們領到了一艘民用客船所停泊的岸邊,船上的人早就得了訊息——對這幫穿著毫不起眼的客人要恭敬些,因此還未等到車輛停穩,供人上船的木板就都放下來了,岸邊的挑夫們也出來了兩個人,上前問要不要僱人。宋氏他們的行李比較多,僅靠家裡這幾個人搬運就太吃力了,因此鄧知仁便和挑夫們講定了價錢,讓他們幫著把行李擔上了船。

昨天睡得晚,今早又是天不亮就起床了,溫華困得迷迷糊糊的,略微收拾了自己的艙房便開啟鋪蓋睡下了,待一覺醒來,船隻已經行出去好遠了。

她揉揉眼睛,拽了拽身上壓皺了的衣裳,走出了船艙,外面是或黃或綠的田野,散發著秋日的冷意,船順流而下,風打在臉上和著挾裹的水珠,冷不丁讓人一哆嗦,她趕緊回到艙房,找出一件薄棉襖披上,這才感覺暖和了些。

“滴珠,一會兒咱們得把厚被褥拿出來些,照這個樣子,夜裡要是不蓋得厚些,恐怕要凍著呢!滴珠?滴——”她猛地一轉身,卻是平羽站在她身後微笑的看著她。

“滴珠在你房裡幫你重新鋪床呢,你可真是……”他搖了搖頭,“睡個覺能折騰的像是地動了一般!”

溫華面不改色的橫了他一眼,揶揄道,“天天把枕頭被子都睡到地上去的人可不是我。”

船上的見聞

平羽臉上微微泛紅,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嘴尖牙利可不招人喜歡。”

溫華瞪了他一眼,撇撇嘴,吵嘴吵不過就動手——哼!

突然,不遠處江面掠過了一道黑影,溫華大叫起來,“平羽哥,你看那是什麼!”

“什麼?”平羽轉過身,卻什麼也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