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酒鋤作田……”

歌聲悠揚,極為悅耳。

嶽關的身子緩緩癱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柄匕首,臉上猶帶著燦爛笑容。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弱,直至不可聞。

曹朋下意識催馬上前兩步,又勒住韁繩,看著嶽關身下滲出的鮮血,然後了汜水的渡口……

“公子!”

曹朋擺手,示意大牙不用解釋。

他猛然抬起頭,看著玄碩道:“先生,以為這個結果如何?”

玄碩一怔,神色淡然道:“甚好。”

“是啊,也許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曉先生了。”

“啊?”

玄碩心裡一咯噔,臉色微微一變。

可曹朋卻沒有理睬他,招手示意親衛過來,“大牙,你和李先帶幾個人,把屍體送回雒陽……就葬在菊花塢中,讓她陪著漫山的菊花,做一個逍遙快活的菊花仙,再勿涉足這紅塵之事。”

李先和大牙連忙應命,招呼過來幾個人,把嶽關的屍體收好。

胸口,一支鋒利的匕首直沒入柄,可以看出這女人不僅是對別人狠,對自己同樣是心狠手辣。

“曹北部……”

玄碩剛要開口,卻聽曹朋道,“玄碩先生勿需贅言,隨我走一趟吧。”

“去哪兒?”

“許都!”

玄碩臉色大變,連忙想要掙扎。

可是他身邊的兩名黑眊,皆身強力壯之人,把他死死的拖住。

自有黑眊上前,接過了那些車仗。

“你們都回去吧,車仗從現在,由我們接手。”

“可那車馬是我的……”

夏侯蘭在馬上一瞪眼,“回去找陳雒陽報賠,就說是曹北部徵用,到時候自然會賠償你們。”

車伕雜役們雖說心有不甘,卻也不敢贅言。

車仗改道,沿著汜水南下……小渡口,又恢復了寧靜。只是那地上的一灘鮮血似乎在告訴人們,這裡曾發生過一樁命案。可誰又會在意?在這亂世之中,學會沉默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車伕們相視片刻,沿著來路,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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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曹朋趕著車馬,來到嵩高山下。

這裡距離陽城縣並不算太遠,山腳下有一所車馬驛。不過呢,如今這車馬驛已經被曹朋徵用,所以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客人。驛站旁邊,是一座簡陋的軍營,駐紮有一百名黑眊。

當曹朋等人抵達之後,夏侯蘭領著一百黑眊直接進入軍營。

而甘寧則率一百飛眊,入駐車馬驛中,擔負起了守衛之責。張氏和黃月英,都住在車馬驛裡。昨日,她們和曹朋一同離開雒陽,但到了嵩高山下之後,曹朋便安排她們先住下,而後帶著人離開。同時,曹朋還派出郝昭,率一百黑眊,持曹朋的印綬,趕赴滎陽洞林寺。

此時,郝昭還沒有回來。

和母親、黃月英等人寒暄幾句,曹朋便回到了房間。

他的情緒並不是特別高,顯得有些低落。

各為其主,說不得誰對誰錯。站在曹***的角度而言,曹***所做的並無錯誤;而在漢帝眼中,曹***就是權臣,就是奸臣,和董卓並沒有什麼區別。曹朋感到困惑,漢室衰頹至今,仍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嶽關自殺,說是不想受三木之苦,可實際上,卻是為了保護漢帝。

這女人……

曹朋輕輕嘆了口氣。

他命人將兩座佛子像運進房間,然後喚來了闞澤,又讓人把玄碩帶來。

甘寧則站在屋外警戒,不許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