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教學(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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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經論,講於賈璉聽。
能答出第一問中的句子出於何處不算什麼,但黛玉的第二個回答就讓他感到詫異,天佑後期對禮的主流解釋重新迴歸到禮即理、守禮即循天理的宋明理學之中,所謂理就是天地自然之理,禮就要上合天理、下訓人間。
黛玉所答顧學之見,講禮是從人內心出發,透過規範人的行為來實現自我管理和治理他人,雖然顧炎武還講過“先王之制禮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惟其稱也。”,禮的制定與實踐要和理相符,但他重點強調禮的功用也就是實用性,也就是黛玉回答的後半句“自治治人之具”,禮對社會秩序穩定的重要作用。
但黛玉不說其他,只答這一句其實已經站在了禮的功用一邊,這也意味著這位學生潛意識裡是對“私”有一定認同的。
顧炎武談私,講“自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而人之有私,固情之所以不能免矣........合天下之私以成天下之公,此所以為王政也。”,這句話就是說人有私完全合乎情理,他在他的性情論中將“性無不善”和“有私常情”內在結合起來,是在說明“私心”為善。
談到私就要談義利,朱熹說“人只有一個公私,天下只有一個邪正”,也就是理學講的義利關係即公私關係,義為天理之所宜,是公;利為人慾之所繫,是私。
“存天理,滅人慾”,最早出自西漢戴聖編錄的禮記中的“人化物也者,滅天理而窮人慾者也”,到了朱熹及理學家手中就成了“人之一心,天理存則人慾亡,人慾勝則天理滅”,倡導公利、反對私利,講求“去私立公”。
而顧的講法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私的合理性,這是有歷史背景的。
顧講“先義後利”中的這個“義”和理學的“義”是不同的,顧的“義”就在林家小姐的回答中,“義”是關乎天下國家的大義,而宋明理學強調“義”為至高無上的道德原則,主張道義至上。
道德重要嗎,衛恙認為是重要的,但道德不能拿來吃飯,不能用來打仗,不能抵抗外辱,在明末道德就是空談,空談害了天下,導致了亡天下。
而這樣的認知不是在崇禎皇帝死後就有的,而是在南明朝廷滅了之後才有的。
要知道南明朝廷可不在那幾個小皇帝手中。
由於自幼志向的緣故,衛恙對兵事興趣頗大,師從黃學後,對兵事的瞭解只增不減,如果不是母親意外病逝,現在他應該是兵部的官員了。
而在為母守孝期間,治學的同時,透過對明末戰事的瞭解對這一層有了更深的體會。
如今天下士人只談太祖治蜀八年才有了後來的救天下,但不談太祖是怎麼治的,難道出身草莽的太祖和一幫起先只會打家劫舍、破城掠地的賊寇比久讀詩書、科舉入仕的南明士大夫們還會治理天下嗎?
成書於天佑初年的《西南紀事》中寫初代繕國公感概闖王之敗,於是在太祖坐擁西南之後獻策,對蜀中以及治下的半個湖廣施行了屠殺,所謂“必先使其亂,而後使其治”,殺的不是別人,正是西南士族和舊有歸附之官吏,盡收其田地財帛,施行軍屯,分軍士以土地。
這件事情的發生導致原本想要招安太祖的南明朝廷立馬召回了前往招撫的官員,要知道當時人已經坐船到了荊州府了。
後來南明滅亡,太祖苦戰湖廣期間,天下志士深感天下危亡,才有了顧炎武和他先師黃公等人之反思。
等到太祖收復江南,欲以施行其先頒佈的政令,抄沒江南有罪士族、地主的田地財帛,分賞有功將士。
當時帳下的幕僚文士多有勸阻,太祖說吾以信義得江南,而今得之,必踐舊言,以賞諸將士,是謂生亦賞,死亦賞,死生不負人之信也。
初代齊國公講得更為赤裸,說他帳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