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有膽識的,還是,你早就知道酒裡無毒。”謝書意用的是肯定句。

“微臣賭的,不過是皇后娘娘的一顆愛女之心。”

“你平日便是這般拿捏人心的?看來本宮還是小瞧了你。”

“微臣不敢。”崔闌仍是畢恭畢敬的樣子。

“說說吧,你進宮不過一載有餘,是如何與公主相識的?”

崔闌聽了這話,知道皇后娘娘在意的是什麼,於是一五一十將蕭月卿在浮萍巷救下自己,為自己假造籍冊,讓自己在泓衍帝身邊,用計取得信任的事一一說了。

言語之間崔闌對蕭月卿十分維護,將一干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對公主殿下,那是半句不好的都沒有。

謝書意聽的心裡舒坦不少。

“而且,與殿下的淵源,不止如此。”崔闌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那年,微臣隨孃親一同進京尋親……”

“後微臣和孃親被薛氏囚禁在京郊莊子上,微臣為尋吃食,又遇上了一同隨娘娘出宮,在護國寺為國祈福的公主殿下……”

……

“只是,殿下似乎完全不記得前事了,不過沒關係,微臣記得就好。”崔闌一貫森冷的神色都溫柔了幾分。

聽到此處,謝書意道,“你先起來。”

“是。”崔闌似是跪得久了腿麻,起身時不小心踉蹌一下。

謝書意終是於心不忍,“賜座吧。”

“多謝皇后娘娘。”雁柳從旁邊搬了個圓凳過來,崔闌堪堪挨著半邊兒身子坐下。

就聽謝書意長嘆一口氣道,“月兒並非是忘性大,而是她落水受傷,十歲以前的許多事都不記得了。

那年自護國寺祈福歸來,沒幾日就入夏了,薛太后奉行勤儉苦修,削減各宮用冰份例。

太子年幼苦夏病倒,本宮忙於照料太子,日常照料公主的宮女嬤嬤帶著月兒去千鯉池餵魚,不知怎麼就落水了,救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了,還磕傷了腦袋。

可憐月兒一連高燒幾日,雖然人醒了過來,但之前的事她都不記得了。”說到此處,謝書意忍不住紅了眼眶。

崔闌問,“娘娘,可有查明是誰下的手?”

“背後定與薛貴妃脫不了干係,但當時薛太后勢大,一心袒護,不讓往下查。只把當日伺候月兒的一眾宮女嬤嬤,連同內侍,全部杖斃。”

崔闌這會兒明白了,為何殿下絲毫不記得前事,為何在涼州落水後會表現異樣,下意識的懼怕。

一切都有了答案。

乾明殿。

泓衍帝服完藥又睡了過去,蕭月卿同蕭承昭姐弟二人在偏殿說話。

看向外間站得筆直的鄭英,蕭月卿突然想起來問,“崔闌這廝去哪了?怎的不見人影?”

蕭承昭道,“我的好阿姐,你終於想起來問了。”

“好好說話。”蕭月卿道。

“好好說就是,崔闌此刻正在母后的棲梧宮裡,約摸去了小半個時辰了。”蕭承昭一邊說還一邊偷瞄蕭月卿神色。

蕭月卿聽了,面色如常,只道了聲,“哦,這樣啊。”就沒了下文。

蕭承昭:“阿姐,你就一點兒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

“萬一母后刁難崔闌呢?”

“那他就自求多福。”

蕭承昭看自家阿姐一副淡定模樣,也不再糾結,姐弟二人又說了些旁的,吃了會兒茶,不多時,崔闌回來了。

眼下泓衍帝病重,皇后那邊也算過了明路,崔闌是一點兒不準備藏著掖著了,旁若無人陪著蕭月卿回了長公主府。

倒是有些坐不住的朝臣,聽說了華鸞長公主從南方歸來的訊息,紛紛以各種理由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