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送上禮品到公主府,或是想打探訊息,或是想同長公主套近乎。

總之,一樣的心思各異,同樣的使盡渾身解數。

除了每日必要的進宮給泓衍帝侍疾,蕭月卿是誰也不見。

三日後。

蕭月卿從宮裡回來,同崔闌一道用過晚膳,正饒有興趣的在雲光閣院裡剪花枝,準備插瓶。

有前院侍衛到了院門口,似是有事稟告,不多時,從那頭抄手遊廊下過來了個年輕婢女,畫竹走了過去,二人低聲說了幾句,婢女退了下去。

畫竹折返回來稟告,“殿下,杜閣老來了,請見殿下。”

蕭月卿將剪子放到崔闌端著的托盤裡頭,又在水盆裡淨過手才道,“請杜閣老在前廳稍坐,本宮稍後就到。”

“是。”得了自家殿下吩咐,知道是要對這位杜閣老以禮相待的意思,畫竹便去前頭了。

時任內閣首輔的杜尹山,剛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就見公主殿下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杜閣老不必多禮,坐吧。”蕭月卿直接擺手免禮。

“老臣謝過公主殿下。”

“杜閣老此來是有何事?”蕭月卿問。

見長公主不是那等拖泥帶水之人,杜尹山開門見山道,“老臣今日來,只為問殿下一句話。”

“閣老請講。”

杜尹山看了眼從進來就跟在公主殿下身後的崔闌,才開口道,“老臣近日讀史記·魯周公世家,周朝新立,成王年幼,周公攝政輔佐成王,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蕭月卿道,“周公一沐三捉髮,一飯三吐哺,起以待士,猶恐失天下之賢人。本宮雖不敢比肩,但深以為然,必定時刻警醒自身。”

杜尹山起身行了個揖禮道,“得殿下此言,老臣也能放心了,這便告退。”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直不動如松的崔闌說話了,“殿下,剛才杜大人是什麼意思?”

崔闌雖然識字,但那勞什子的魯周公確實沒讀過,是以並不明白這二人打的什麼啞謎。

蕭月卿給崔闌講了周公握髮吐哺的故事,“杜閣老是怕我手中權柄愈盛,生了與昭兒奪權之心,藉此機會特意來敲打我呢。”

崔闌不悅道,“他們根本不瞭解殿下,憑什麼妄自揣測?”

蕭月卿看他,笑盈盈道,“好了,他們不明白,你明白便好。杜尹山三朝元老,可以說是為我大邕鞠躬盡瘁,而他這直來直去的性子,也並非一日兩日了,就是父皇,許多時候也得捏著鼻子忍下。其實,我倒希望朝中如他這般的純臣能多些。”

“會有那一日的。”崔闌道。

:()月闌風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