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還請母后繼續查問。”謝書意會意接過話頭。

倒也沒等太后繼續開口查問,那紫微真人接著道,“諸位貴人不過是想知道,為何貴妃要害陛下吧?皆因貴妃不甘屈居人下,永遠只做貴妃,也不甘自己的兒子永遠只做皇子,九五至尊之位,誰不想要?”

雖然語氣毫無波瀾,但這話著實大逆不道。

不遠處屏風背後,此刻無人關注的龍床之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泓衍帝似是動了動。

太后不知是對他說的話難以置信,還是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一時沒了言語,直把手邊高几拍的邦邦響。

楊嬤嬤見狀,適時勸著太后娘娘注意身子,慢慢將人攙扶起來,竟是直接回宮了。

謝書意及一干人等也只得起身恭送太后。

待人走後,謝書意才下令,“來人,去扶搖宮,帶貴妃過來問話。”

薛貴妃自是不認的,奈何紫微真人一口咬定,就是受她指使。

薛瑤畢竟是在後宮裡生存了那麼多年的女人,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見眼下辯白無望,只得道,“皇后娘娘不會擅自做主處置臣妾吧,臣妾好歹是陛下親封的貴妃。”

謝書意理了理衣袖,淺淡笑道,“既然是陛下親封的貴妃,自然等陛下醒了親自處置,本宮可不屑做那等越俎代庖之事。”

而後吩咐左右,“將貴妃帶下去,即日起禁足扶搖宮,不得踏出半步。至於這個道人,拖下去打入詔獄,嚴加看管。”

雲妃看著紫微真人被帶走,不由握緊了藏在衣袖裡的手,指甲剜在掌心,傳來些許刺痛,痛了,就能叫人清醒。

薛貴妃回了扶搖宮,面上早已沒了鬥敗的焦急神色,反而透出一股詭異的興奮,像是即將奔赴自己想要的結局。

對著等身高的穿衣鏡,讓宮女給她找出早就備好的石榴紅禮服,上頭用金絲銀線繡了鳳凰圖樣,裙襬袖口綴了讓人眼花繚亂的明珠寶石,即使在這樣暗夜裡,也光彩奪目。

她將這件豔麗如火的鳳袍披在身上,對鏡自賞,如孤芳自賞的花,即將開至荼靡。

青蘿替薛貴妃撫平曳地裙襬上的褶皺,由衷讚道,“娘娘真美。”銅鏡中的貴妃塗著鮮豔口脂,眉眼豔麗逼人。

薛貴妃塗著丹蔻的手指挑起青蘿的下巴,“真會說話,本宮以後會疼你的。”

“她們都以為我著了那紫微真人的道,其實我一早便知道他是雲嬪特意安排的人,不過將計就計罷了,硃砂啊,……硃砂可是個好東西,就該叫那老東西多吃些,呵呵呵呵……”薛貴妃似是越想越開心,痴痴笑了起來,提著裙襬轉圈起舞。

先前知道了毒物是硃砂,太醫院很快對症配了湯藥出來,伺候泓衍帝服下,除皇后留在那邊侍疾以外,其餘人等都先回了自己宮裡。

蕭月卿也回了先前住的長月殿,早些時候,她養的雪貂靈珠來了,準確無誤的就尋到了她身邊。

蕭月卿把貂兒抱在懷裡,仔細在它頸間摸索,果然在毛絨絨的毛髮裡找見一根細繩,穿著個細小竹節,將裡頭紙條拿出來,上頭蠅頭小楷寫著:諸事已俱。

蕭月卿知道這是向雲給他遞的訊息,意思是雲國公和五城兵馬司都已調集好兵馬,做好準備了,若有不測,即刻進宮。

懷裡抱著靈珠,拿帕子給它擦乾淨四肢和肚腹沾上的髒汙,蕭月卿對著毛絨絨的小東西好一陣揉搓,心想,真是好貂。

天,快亮了。

“畫竹,你去看看,崔闌來了沒有?”

畫竹應聲去了。

倚梅抱了個織花絨毯給公主搭在膝上,勸道,“這一天一夜下來,殿下幾乎沒怎麼合過眼,要不先吃些東西,在這榻上眯一會兒。”

這邊話音剛落,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