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續而說道:“狀元紅源於紹興,凡家中生了孩子,都要釀酒,生了兒子的,這酒就叫狀元紅,生了女兒的,這酒就叫女兒紅。而後將酒深埋於地下,以待來日待客之用。女兒紅到女兒出閣那日取出款待賓朋,這狀元嘛,不是人人能中,自然也就是兒子成親之時,由雙親取出待客。”

餘火蓮覺得她這話分外刺耳,又似話中有話,當下喝道:“你倒底什麼意思。”

香香淡淡的說:“什麼意思也沒有,就是跟您說說這酒,這是屬下的份內之責,除了內府之中,這些衣食日常消遣娛愉之外,屬下又豈敢枉言外間的大事。”

餘火蓮分明覺出香香的話中另外有話,別有所指。可她的一番話從面上去挑又滴水不漏無可挑剔。當下冷哼一聲出門而去。

香香望著餘火蓮離去的背影,眼中晶瑩的淚水終是無力的留下,口中說道:“我知道你苦,可我不是不想,我是真的,真的是無能為力!”

過了好半天,香香才從桌上取過餘火蓮留下的殘酒,流著淚說道:“真能忘憂解愁嗎?”而後捧起和淚一起灌下。

井然回來,先來見餘火蓮,一進門,卻只見醉倒在桌下的香香,大驚之下,叫了聲:“香香姐。”卻見香香毫無反應,急至跟前,卻見她只是喝醉了。這才放下心來,把香香給架了起來,送入她的房中。

至於半夜香香這才醒來,見自己睡在自己床上,床前井然正座在那裡打坐,揉了揉發痛的腦袋,井然卻已是睜開眼來笑道:“姐姐醒了,我給你煮了醒酒湯,在火上煨著,我去拿。”

香香皺眉道:“怎麼又叫姐姐,沒大沒小,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香姑娘,再這麼亂叫,仔細你身上的皮。”

井然一吐舌頭說:“又忘了,好姐……”井然啪的一聲,一個脆響的耳光打在了自己臉上,而後說道:“香香姑娘,饒了我這遭,以後再不敢了。”

香香見他俊俏的臉上五個宛然的指印,顯是用力不小,當下心中也覺歉然說道:“傻小子,我不跟你師父說就是,只是,只是,你真不能這麼亂叫。”

井然笑道:“我知道,你跟我師父是姐妹,我叫你姐姐就是亂了輩份。當然該打。我拿醒酒湯去了。”說罷便出門而去。

香香無奈的苦笑道:“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孩子。”而後看了眼沙漏。

不一刻井然便端了醒酒湯進來。

香香接過醒酒湯喝了兩口說道:“宗主回來了嗎?”

井然說道:“還沒有,用不用屬下出去找找?”

香香搖頭道:“不用,該回來時,他自然會回來。周天貴呢?”

井然道:“早吃飽睡了,藥我也給他換過了,香姑娘不用擔心。”

香香點點頭說:“很好,餓嗎?那邊盒子裡有點心,想吃什麼自個拿去。拿了點心,你也睡去吧。”

井然聽了大喜,臉上雖有一片羞澀閃過,卻還是去取了一盒蜜餞梅乾這才去了。離開時還特意給香香帶上了門。

餘火蓮坐在夜風中的黃河邊,看著流動的河水裡倒映的那片混濁不清的星辰。抬頭看看,天,還是那方純淨的藍天,風還是那拂面的清風,只是這混濁的黃河再不是他那片清澈的湖水,再不是了,他此刻無比的思念他的那片湖水,更思念把那片湖水送給他的爹。

於此同時,遙遠的京城,被廝殺聲驚醒的匆匆穿了外衣的方離,正驚惶的看著外面殺成一團白衣蒙面人,這些人都異常兇狠招招致命,不時的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小芳顫抖著說道:“小姐,這些人穿的衣服看起來都一樣,他們打些什麼啊?”

方離輕笑一聲說道:“都是衝我來的。”而後伸手霍然開啟了門說道:“別打了,知道你們是衝我來的,我跟你們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