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翡翠,不知道哪裡去了。”

容琦的話音剛落,一隻翠鳥從被推開的窗子的一個小縫隙中鑽了進來,它跳到窗臺上,耷拉著小小的腦袋,活像一個因為犯錯被罰站的小學生,似認錯,似委屈。

二少眯起眼睛,“如果不是它貪玩,我早就該知道你在哪裡。”

翡翠唧喳了兩聲,蔫了下來,尖尖的嘴幾乎要碰到兩隻爪。

容琦看它那可憐的模樣,不禁衝它招招手,它立即像獲得特赦一樣飛過來。

容琦道:“這也不能怨它,人都有想不到的事,何況一隻鳥兒。”

二少不語,翡翠卻像找了個避風港一樣,高高興興地鑽進容琦的衣襬裡。

容琦笑著看二少,拉起他的衣袖算是央求。

二少笑笑,沒有趕走翡翠,隨即將容琦又緊緊地抱在懷裡。容琦將頭埋在他的懷裡,然後露出勝利的微笑。

翡翠唧唧喳喳地唱著歌,外面的風依舊慢慢地吹著,容琦閉上眼睛似乎聽到了百花盛開的聲音,那聲音讓人如此迷醉。

夜晚,這裡的宴會雖然沒有宮中的那麼華麗,卻也多了幾分的溫馨。

瑞梓坐在那裡,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容琦,他從來沒有見過容琦這麼高興,她滴酒未沾,面頰上卻帶著迷醉的酡紅。

瑞梓喝光了酒杯裡的酒,然後又續滿,他在酒杯中看到了自己倉皇的笑容。

他之所以選擇堯騎大營,是因為堯騎大營護衛禁宮,這樣他就會覺得,她雖然已經不再是長公主,他也不再是她的贊畫,可是她離他並不太遙遠,這樣就足夠了。

如今,瑞梓再看月下的容琦,她的嘴邊有著比往日都要璀璨的笑容。

她是不會離開這裡了,她的心中已經滿是二少的影子,再也容不下他人。

瑞梓苦笑一聲,從現在開始,他就要完完全全地失去她了。雖然他喜歡容琦在朝堂上的光豔,可是那份光豔卻無法與現在的她肆意綻放出來的美麗相比。

那個人果然是旁人無法替代的。

他簡單幾句便交了軍權,他親手培養起來的下屬對他行跪拜禮時,就連那個素來看不起他的崔世將軍都跟著跪了下來。

他高高地坐在椅子上,雙手交握,輕輕微笑,長長的黑紗從他的身上垂落下來,那一刻恍惚覺得,他就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君主。

瑞梓悵然之間,容琦已經衝著他走過來。容琦遞過一杯酒,那酒杯之上畫著淡淡的蘭花,那花枝在細瓷上生長,隱約散發出淡淡的蘭香。

容琦將酒斟滿,然後細細地打量瑞梓。那個曾衝動地跑到她面前,求她救自己兄長的少年,而今已經在挫折中變得成熟,她想說幾句祝福的話,可是又說不出來。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彼此,沒有說別離,也沒有說未來,此時此刻似乎多說一個字也是多餘。

瑞梓將酒飲盡。他眼波如霧,在容琦轉身的瞬間,他將那握在手裡的酒杯藏進了衣袖中。

這是他擁有的最後一個,最後一個屬於她的東西。

趁著夜色,他起身告別,他要故意將自己的情緒藏在黑暗當中。他轉過身走出院子,然後拉住自己的馬,翻身而上,他生怕被別人看到他臉上縱橫的眼淚。

瑞梓的腦海裡永遠記得容琦當晚的微笑,只要想起那微笑,他就會知道無論發生任何事,她都會好好地活著,快樂地活下去。而他會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天天默唸她的名字,靜靜地陪伴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容琦的院落中永遠都擁有一片綠色。

二少彷彿生怕她寂寞一般,不管是什麼季節,都會弄來些讓人賞心悅目的植物。

她夏天在涼亭看花,秋天在窗邊看竹,冬天她就央求二少在外面堆了一個胖墩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