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猶不罷手,從腰間將一條二指粗細的纜繩解下,徑直朝眾光頭行去。每遇一光頭,他便將那纜繩在那光頭脖子裡繞上一圈,再朝下一個奔去。一路行來,如串鏈珠一般,將眾光頭串成了一串。

薛向本就打算要狠狠懲治這群為虎作倀的雜碎,下手都是隻贈疼痛與鮮血,絕不讓致其暈厥。是以,這幫光頭捱了薛向的重擊,去失去了反抗能力,卻也只能眼睜睜地被薛向拿繩勒住脖子。

五十來米的纜繩,串了二十五顆光頭,薛向持著繩頭,自顧自地朝前行去。行到繩索被扯直,忽然,薛向猛力一扯,光頭們的脖子立時收緊。最前端的幾個光頭被勒得難受,生怕那邊再扯動,脖子就給扯斷了,來不及起身,四腳朝地,便爬著朝薛向奔去。前方的光頭一爬,後面的光頭也被薛向之力加前方光頭爬動之力,扯得脖子驟緊,慌忙跟著爬了起來。薛向控制著行進的速度,堪堪超過眾光頭爬行速度一線,力量控制得恰到好處,也不勒到最緊,讓眾人窒息;也不給機會,讓眾光頭站起來。

圍觀的群眾幾乎全看呆了。只覺這一早上,算是見了生平最美、最不可思議、最驚心動魄的場景,就像看了一場電影一般,不。比那最好看的電影《閃閃紅星》還要精彩。那人打架的動作簡直是。簡直是不知道怎麼說了。那腿一伸,能到那光頭的耳朵,像鞭子一樣,一抽,那光頭就飛天;手掌就像砍刀。一刀下去。無有不倒;那拳頭活似榔頭,半空裡夯下來,那光頭哼也不哼一聲就倒了。只怕漢水市最好的紅星雜技團,也沒這號人物。整不出這種場面吧。

如果說群眾們是看呆了的話,那十二中的女學生們則是看得痴了。只覺這英俊的哥哥牽著眾光頭,如遛狗一般,信步而行。如橘的朝陽鋪上他如瀑的黑髮上。在腦後生出一道光暈;兩道筆直的劍眉因著憤怒,微微驟起,似憂似鬱;忽起一陣風,掀動他的破爛麻衣的一角,竟也生出衣袂飄飄之感。

這群女生正是情竇初開、愛做夢的年紀,且“英雄救美”遠不到後世爛俗的程度,在此禁錮年代更是廣有市場。更何況,王胖子和李逵簡直是這幫女生心中的噩夢,學校裡已經有兩三個女生壞在這倆人渣的手裡,更有許多漂亮姑娘被逼得上午不敢來上課。今天居然老天開眼,憑空降下一位王子,將這兩大人渣給收拾了,眾女學生無不心浪滔滔,恨不得化身那個被欺侮的姑娘,也好被這“乞丐裡的潘安,要飯中的宋玉”救上一救。

薛向卻是無暇思忖圍觀群眾作何感想,片刻功夫,便拽著眾光頭到了升旗臺下。這幫光頭都是壯碩漢子,個個精力驚人,四腳著地,雖掙得臉通紅,速度竟是不慢,居然沒有一個被薛向扯倒在地的。

薛向將眾光頭扯至升旗臺下,一腳將正趴在階梯上喘粗氣的王、李二人,從階梯上踢了下去。未待兩個滾地葫蘆停穩,薛向便從升旗臺上跳了下來,將手中的纜繩照著眾光頭的樣子,如法炮製,將二人也串了起來。

收拾停當,薛向猛地一扯纜繩,帶得眾人脖子一緊,便開了口:“知道老子為什麼尋你們麼?往旗臺上看!”

一眾倒黴蛋早被這要飯花子一般的鄉巴佬給折騰懵了,上來就打,打得自己要死要活,連句話也不讓自個兒說出來,真是憋屈到家了。眾倒黴鬼實在鬧不明白怎麼就遭了這無妄之災,待稍稍清醒後,腦子裡就剩了“疼”和“為什麼”。這會兒,得了那鄉巴佬的提示,立時齊齊昂了腦袋,朝旗臺上望去。

眾倒黴鬼一見這四人、一病床的組合,立時就鬆了口氣了:我當是誰請的打手,原來是替這幫鄉巴佬尋仇的呀!這幫傢伙最怕薛向是同道中人請來要他們命的,一看就是為了幾個鄉巴佬出口氣,再看薛向打扮,立時就把他當了會幾手莊稼把式的山野刁民,當下,就七嘴八舌地罵開了。

這幫傢伙被繩索套著脖子,嘴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