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和摔杯子的聲音都不小,驚動了錢峰辦公室左鄰右舍的人。先是黨辦秘書,隨後是黨辦主任都進來了,他們抓著我的胳膊,勸我有話好好說,不要對領導發火,不要損壞公物。

我餘怒未消,並不想給他們面子,但隨後進來的黨委吳副書,卻揪著我的衣襟,把我拖進他辦公室。

吳書記快六十了,是個又瘦又矮的小老頭,我不敢掙扎,怕不心傷了自己一直相當尊重的老領導,只能束手被縛。

吳副書記並沒有問我和錢峰發生衝突的原因,也沒有問我什麼時間回到礦上之類的廢話,只是和顏悅色對說,發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勸我別這麼衝動,心平氣和地反映問題,提出自己的訴求,別把動靜鬧得太大。

我陪吳書記抽了支菸,除了苦笑外什麼話都沒說便告辭了,準備重新找錢峰算賬。

紀委書記辦公室的門已經鎖上了,為了洩氣,我狠狠踹了兩腳,在奶油色門板上留下了兩個黑色的大腳印,然後轉身從三樓下到二樓,去找姚南北。

半年多時間沒見,當初春風得意,意氣風發的姚副礦臉色有點憔悴,以前總是用髮膠固定的一絲不亂的大背頭,因為主人無心打理,而變得有點凌亂。

姚南北面無表情,看著我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既不打招呼,也不寒喧,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句話都不說。

我對姚南北說,自己半年沒領工資了,這個問題請領導解決一下吧。

按照姚南北之前的說法,離任審計完成前,我的人事和工資關係依舊在修造廠,由修造廠負責給我發工資。

任麗麗帶著從全礦抽調的十幾個經驗豐富的老會計,挖地三尺,折騰了一個多月,還沒有完成我辭去修造廠廠長之後的離任審計工作,我卻被古城縣檢察院抓走了。

時至今日,我不知道自己的離任審計是否完成,審計報告是否已經形成。

按正常程式,審計報告需要我這個被審計物件本人簽字,但至今沒人讓自己簽過這個字,所以我認為自己的離任審計工作尚未結束,所以理直氣壯地向姚南北要自己的工資。

:()辭職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