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樣不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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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打擾人家姑侄說體己話,我走出店門,在小鎮被歲月磨蝕得失去稜角,十分光滑的石板路上踱來踱去,放鬆肌肉,活動筋骨。
在失去自由的一百多天中,我不是生活在活動空間不大的招待所、賓館,就是蝸居在更加逼仄的監舍裡,身體機能下降的很厲害。
隨後在洗煤廠居住的十多天中,自己的活動量也很有限,加上天天酗酒,沒怎麼好好吃飯,我感覺自己現在不但精神狀況不好,體質也越來越差,只不過騎行了四十多公里,身上每個關節都不舒服,感覺十分睏倦。
在空曠的街道上轉悠了兩個來回,提著在小商店買的幾條煙幾瓶酒,我又回到春草姑姑家。
越是交通不便,越偏僻的農村地區,人們越講究禮節,這個道理我懂。
聽春草提到自己爺爺健在,身為孫女的大伯哥,空著手上門不合適,所以即使春草沒要求在鎮上停留,我也會在路邊停車,給春草家裡的長輩帶上禮性。
姑姑家的鋪子是收購中藥材的,兼顧給小病小傷的鄉親們開方抓中藥,也算是個小中醫診所。
春草幫姑姑把飯菜端上桌,招呼蹲在地上,正在研究姑姑剛收購的一堆藥材的我洗手吃飯。
主食是我最愛吃的手擀麵,一看就是春草的手藝,又細又長又勻又筋道。菜是幹辣椒炒臘肉,辣得讓我不敢輕易伸筷子,只得頻頻朝另一盤白菜燉粉條下手。
吃飯的時候,春草姑姑對我說,我看她大哥臉上的氣色很不好,印堂發紫,嘴唇發青,精神萎靡。把春草送到家後你彆著急走,在山裡住幾天,讓我快九十歲的老父親給你把把脈,煎幾付中藥給你調理調理。
春草停下筷子,向我投來乞冀的目光。我嘴裡有面條,吱吱喔喔了兩聲,不置可否。
吃完飯後,春草去街道上給父母爺爺買點心,姑姑找來兩條裝藥材的編織袋,把給老父親準備的換季衣服和我買的菸酒,綁在摩托車後座的小行李架上。
姑姑說,我爹十幾歲的時候,跟一個雲遊四方的道士學過幾年醫術,從五幾年開始,一直在青口鎮坐診,給十里八鄉的鄉親們瞅病,在這片大山裡的名氣很大。不管公私合營、文化大革命還是反修反資反覆闢,割資本主義尾巴,他的診所從來沒關過門,一直開到五年前,因為年紀實在太大了,才回到深山老林裡的老家養老。
我問姑姑為啥沒有繼承父親衣缽,卻做起了收購中藥材的生意。
姑姑嘆了口氣說,自己根本不是學醫的料,陪在父親身邊,看他給人把了幾十年脈,配了幾十年藥,連父親醫術的皮毛都沒學到。父親不許自己給人開方子,所以我只好開了這家收購藥材的鋪子謀生,偶爾也給頭疼腦熱小毛病的患者抓幾付中藥。
和姑姑沒聊幾句,春草便回來了,於是我們上車出發。
前半程的砂石路雖然路況很差,但勉強算是公路,接下來的路更難行。要麼是在羊群和採藥人踏出來的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上繞來繞去,要麼是在遍地鵝卵石的河灘上,讓摩托車像跳迪士科一樣亂蹦。
在這種地方開車,不但車技必須過硬,車手還得精力高度集中,稍有不慎就會人仰馬翻。
全神貫注,小心翼翼開了不到半個小時,估計頂多也就開出不到十公里,我就心慌氣短,頭上冒出了虛汗,感覺四肢無力,於是在一處河灘處停下車,摘下頭盔,抹著滿頭滿臉的汗水對春草說,實在堅持不住了,下來歇會再走。
我把摩托車支好,手提冒著水汽的頭盔,踉踉蹌蹌走到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粗氣。
春草迅速走到我身前,撩起自己的衣襟,反覆擦拭我頭上的汗水,邊擦邊說,山裡的風這麼大,不趕快把頭髮擦乾會被吹感冒的。
為了擦汗,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