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奔波結束後,無邪坐在院子裡泡腳。

忽然安靜下來,無邪感覺自己的腦子又不受控制了。

他微微仰著頭,看天邊的晚霞,眼睛在分辨那條綵帶裡有哪些顏色,腦子卻已經回放起過往的記憶了。

大漠裡的晚霞其實也挺好看的。

落日熔金千里,勾月灑銀百丈。

輕易就能觸動人的心裡那點喜怒哀樂,思念悵惘。

她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已經回家了?

家裡有些什麼人?

想來都是她深深思念著的人。

那些人裡,會有她的愛人嗎?

至於愛她的人,無邪從來不懷疑會沒有。

畢竟她那麼耀眼,總會有很多人愛慕她,嚮往她。

就是不知道她具體是哪個朝代的。

對著張鈤山說的那段野史,無邪把明末清初的各種雜記書籍都翻爛了,也沒能從字裡行間摳出半個與她有關的字眼。

其實想想也知道他躺在一堆書裡翻來翻去的行為,是在做白工。

單憑凌越一身武功,就知道她絕對不會是他們所熟知的某段歷史歲月裡芸芸眾生之一。

用小花的話來說,就是平行時空。

她本就不屬於他們的世界。

無邪那時聽完就笑了,笑著把腦袋埋進了一堆書裡。

這些書有從書店裡買的,油墨的香氣還濃郁著。

但更多的書是從各種渠道收來的孤本、古籍。

它們散發著潮溼、斑駁、腐朽的氣息,混雜在一起,無邪彷彿能感受到自己也融入了它們。

有些痛苦是短暫的,有些痛苦卻是綿長的,看不到盡頭,又捨不得放下。

那天過後,無邪就把它們一本一本地收上了書架,新的在一邊,舊的在另一邊。

涇渭分明。

就像他和凌越。

不過半夜三更的時候,無邪又爬起來,悄悄把它們混在了一起。

還是很粗暴的那種堆在一個箱子裡。

大概,他心裡總是有點不服氣的。

憑什麼要一本書一本書的分得這麼清晰?混在一起不行嗎?

但他也不至於混蛋到把所有書都給撕了,再混在一起。

就那一堆書,前前後後就被無邪折騰了兩個來月。

最後還是王胖子看不過去了,把他從房間裡拎出來。

就像拎一本書出來曬曬太陽那樣,丟在院子裡的躺椅上。

再之後,無邪就被王胖子打包,再由小哥拎著往車上一丟。

他們仨就來到了雨村。

這時候,王胖子也出來泡腳來了。

不過這廝有時候實在會偷懶,連自己的盆都懶得拿,蹬了鞋子就把腳踩進了無邪的洗腳盆裡。

無邪也懶得嫌棄。

他常常感到內心空虛,渾身沒力氣,什麼勁頭都沒有。

只能強行給自己找點事做。

開個農家樂,就是他現在給自己定的新計劃。

王胖子翻著手機裡的淘寶,點開一個頁面遞給無邪看,說:“等開業的時候咱都穿這個,毛絨玩具服,然後去大街上發傳單!”

無邪瞅了一眼,十動然拒:“現在都是流量時代了,宣傳還是要在網上搞。要是咱弄成個網紅打卡點,生意還能不好?”

王胖子覺得有道理,收了手機,琢磨起來:“但是吧,咱們得有個招牌菜,還要有個招牌臉。”

說著話,王胖子的眼神就往無邪臉上瞅。

無邪白了他一眼,“看我做什麼?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王胖子心說你老婆都跑了,不要你了,你有個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