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石雕唐獅子守護的牌坊前,猛然回首,可以看到被這種遠景包圍著的像是古代的伊勢的海。這裡,原先松枝交錯,形成一座“松牌坊”,為賞景的人提供了一個別有風趣的自然畫框。但是,松樹在幾年前已經完全枯死了。

松樹的綠還是淺談時,靠岸的海面已經被春天的海藻染上了紅赭色。西北的季節風不斷從律的風口吹拂過來。這裡賞景,寒氣襲人。

八代神社供奉著綿津見命海神。這種對海神的信仰,是漁夫們從生活中自然產生的。他們經常祈求海上平安,如果遭遇海難,獲救後就首先來到這座神社奉獻香資。

八代神社有珍寶砧面銅鏡,有八世紀的葡萄鏡,還有在日本僅有的十五六面的中國六朝鏡複製品。鏡子背面所雕刻的鹿和松鼠群,是在遙遠的過去從波斯的森林輾轉漫長的陸路,再渡重洋,旅遊了半個世界,來到如今這個島上安家落戶的。

島上景緻最美的另一處,就是靠近島上的東山山頂的燈塔。

燈塔聳立的斷崖下,不斷地傳來伊良湖海峽的海潮聲。起風的日子裡,這連線著伊勢海和太平洋的狹窄的海峽,翻卷起無數的旋渦。與這海峽相隔,靠近渥美半島的一端,在多石而荒涼的岸邊,聳立著一座伊在湖海岬的無人小燈塔。

在歌島的燈塔上,東南可以望及太平洋的一角。刮西風的拂曉時分,在東北隔渥美灣的群山遠方,有時還可望及富士山。

從名古屋和四日市出入港的輪船,擦過星散在灣內至外海上的無數的漁船,經由伊良湖海峽時,燈塔看守從望遠鏡中窺視,很快就唸出了船的名字。

在望遠鏡的視野裡,攝入了三井航線的1900噸貨輪十勝號。貨輪上的兩個身穿工作服的船員一邊踏步一邊在閒談。

過了片刻,又一艘英國的塔里斯曼號輪入港。可以清楚地看見上甲板上的一個船員正在投套圈的小小的影子。

值班小屋裡,燈塔看守坐在辦公桌前,將船名、訊號、符號、透過時間和方向,都一一記在船舶往來報表上,並將它擬成電文進行聯絡。多虧這種聯絡,港口上的貨主才能及早做好準備。

一到下午,落日被東山所遮擋,燈塔周圍變得陰暗起來。老鷹在明亮的海的上空翱翔。它彷彿欲與天公比試,輪流扇動著雙翅,剛要俯衝,卻又突然畏縮在空中,飛翔而去。

榜黑時分,一個年輕的漁夫拎著一層大比目魚,從村裡急匆匆地只顧攀登通向燈塔的山路。這個年輕人方才幾歲,前年從新制中學畢業。他身材魁梧,體格健壯,惟有臉上的稚氣同他的年齡是相稱的。他的黑得發亮的肌膚,一個具有這個島的島民特點的端莊鼻子,搭配著兩片裂瑩的嘴唇,再加上閃動的兩隻又黑又大的眼睛,這是以海為工作場所的人從海所獲得的恩賜,而決不是屬於智慧的澄明的象徵。因為他在學校的成績非常之差。

他依然穿著今天一整天都裹在身上的捕魚工作服,即已故父親遺留下來的褲子和粗布工作服。

這年輕人穿過靜謐的小學校園,踏上水車旁的坡路,拾級而上,來到了八代神社的後面。可以清晰地看見神社的庭院裡在薄暮籠罩下的桃花。從這裡再攀登,不足十分鐘就可到達燈塔了。

這山路實是崎嶇不平,即使白天,走不慣這條路的人也難免會絆倒。可是,這年輕人就是閉上眼睛,他的腳也能膛著松樹樹根和岩石前進。縱令像現在這樣一邊沉思一邊行走,也不會絆跤。

方才還在夕陽殘照的時候,載著這年輕人的太平號運回了歌島港。每天,年輕人和船主以及一名夥伴都一起駕馭這座小汽船出海打魚。回港後,年輕人就把捕獲的魚移到合作社的船上,然後把船靠在海邊,拎起比目魚準備到燈塔長家去。這時,他想先回家一趟,於是沿著海岸走了起來。這仿黑時分,還有許多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