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於天是在幽怨的憤恨中離開金城的。

也是由於幽怨的憤恨,他緊接著馬不停蹄的離開了耘丘國。

當然,在馬背上狠狠的抽下一鞭子的,還有耘丘國境內的民不聊生。

他經過的地方大部分都歸石正嚴的血狼軍管轄,大軍在前方浴血奮戰,雖然當地已經出臺了和金城一樣的約法三章的法令,但並不妨礙後方的小人在窩裡作祟。

路過的時候聽當地百姓說,其中一部分為虎作倀的,在血狼軍中都有關係,什麼我家大表舅的小姨子的三表姐的第五任相好,是血狼軍中的一個頭頭,當初血狼軍進城,就是我帶的路,看到沒,這髮型的中分…

這些人也是有恃無恐,扮演著地痞流氓的混賬角色,和當地的府衙官僚相互勾結,為非作歹,作惡多端,搜刮民脂,橫徵暴斂,一度比戰亂時候還要變態和猖狂。

於天走過的這一路,沒少殺這樣的人,可他沒有感到絲毫的欣慰或者得意,反而是一種無奈。

就像你說你是一個良好市民,看到路邊停放的腳踏車有摔倒的,你過去給人家扶了起來,為了繼續良好,你看到一輛扶一輛,結果呢,以你自己的力量,就是累死也扶不完。

一樣的道理。

於天只能夠將看到的惡棍給解決,可是沒看到的,還有許多。

當他在為發現並殺死一隻蟑螂而高興的時候,殊不知這裡的蟑螂,已經氾濫成災了。

而就是這氾濫成災的蟑螂,讓於天感到無能為力,讓他困擾不堪。

所以他越發發覺一個社會當中,一個好的管理者的重要性。

一個好的管理者,會制定和遵守開明的制度和公平合理的法律,會讓大多數人受益。

而一旦一個社會出現混亂或者不公,這種混亂或者不公已經由個例的少數席捲進能夠代表社會執行法則的多數的時候,那唯一的問題,就是管理者的無能和昏庸。

所以於天希望,下一任耘丘國的皇帝是一個開明之君,也希望這樣的盛世能夠早一點到來。

一想到這裡,他就懊惱,應該殺掉阻礙社會進步的公孫妙,可是他又糾結,苦惱的出路,就是逃避。

所以他幾乎馬不停蹄的,逃出了耘丘國。

於天停下腳步向身後看了看,那邊的天空依舊晴朗,可於天總感覺裡面暗潮湧動,哀嚎遍野,便不敢再看,只是心虛的回過頭來,內心替自己做著辯解。

“不用擔憂,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就像你有你的人生和使命一樣,他們也有他們的人生和使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使命。”

這時北凜出奇的在心中一聲寬慰。

於天緩了口氣,嘆息了一聲,他知道,他心中有善,說不上解救蒼生,但看到他們受苦受難,多少會難受,想要施以援手。

可一方面,於天的難受無法替他們受累,再者,於天也幫不了所有人逃離苦海,於天知道,如果再多想,就會陷入一個自我困頓的魔障當中,他應當學會接受和釋懷。

想到這裡,他不由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真可謂是一方世界一方田,離耘丘國並沒有多遠的一個小鎮上,則是另外一番生機勃勃的景象。

“安和鎮。”

於天進入小鎮,遊蕩在街巷,混跡在人群中。

他看到人們臉上淳樸的笑容,道路兩邊擺放的各式各樣的攤販,一聲聲嘈雜的吆喝聲,還有一陣陣若隱若現在風中飄蕩的淡淡的,酒香。

這種熱鬧的市井氛圍和煙火氣息,像一把刷子,將於天身上殘留的苦澀和煙塵刷洗乾淨,讓他就融入到鮮活的,活著的人本該如此的生活當中。

他像重新找回了自我一樣,很快的跟人群混熟,一會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