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觸碰到,以至於他開始思索,思索了半天仍然沒有任何頭緒,結果到最後就連想要思索的問題都忘記了。

在後面依舊有歸魂來,於天依舊小心翼翼的給他們盛湯,只不過每一次於天都會忍不住的掃視一下他們的雙眼,他知道其中帶著的是一種讓能夠獨立思考的自己魂靈滌盪的震撼,這種震撼讓他有些隱隱的招架不住,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從心靈上來說都是如此,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他覺得,對於一個生命來說,有對生命的高貴直視的權利,而如果這個時候於天選擇了退縮,那麼就是對生命的褻瀆和對相對活著的自己的一種蔑視。

而每一次,於天都會從那些個眼神當中或多或少的得到一些觸動,每一個人的眼神都不一樣,就像是每一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而當於天墜落到那渾濁的深處的時候,帶給於天的是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就好像你在審視著他的靈魂,透過他的靈魂你看到了自己的靈魂,又好像有別人直接在審視著你的靈魂。

“嗯?怎麼不走了?”

於天目送著放下碗的歸魂遠去,面前鍋口前的土臺前確是空蕩蕩的,怎麼沒有歸魂跟上呢,於天向著後方看去,在橋的下邊依舊排了長長的隊伍,那為什麼不往前接著走呢?

於天正準備求助後方的老婆婆,卻突然看到在黑色的土臺之上,生長出了一根白色的藤蔓,細小的根鬚順著土臺在破土而出後向著上面攀爬,很快的就將聲勢擴張到了四根,隨著又是從另外不遠的一邊生出一根,接著就是在那一根上繁殖成了四根。

被嚇了一跳的於天下意識的向著後方撤退,當定睛一看後,才發現那白色的哪是什麼觸手根鬚,分明就是一雙小孩子的稚嫩的,胖嘟嘟的,還帶著一點嬌小的可愛的雙手。

而在雙手稍稍扶穩之後,緊隨其後的,就是在土臺前探出一個小巧的機靈腦袋。

可是小孩的身高即便是能夠感受到他在使勁賣力的墊著腳,也僅僅到眉宇觸碰到土檯面的地步,這時於天在弄明白狀況之後,越過土臺探著身子向過道張望,正好迎上了那小孩子歪著腦袋一副好奇的模樣衝著於天樂呵呵的撇嘴笑著。

對上那雙眼神的一瞬,於天彷彿被拉扯進了搖曳的星火當中,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

在這種地方,在這種死寂的代表著死亡的地方,本不該出現這種笑臉。

這種笑臉應該在父母的懷抱裡撒嬌,應該在無憂無慮的嬉戲,應該在和煦的日光下迎著風奔跑,這種笑應該是生命鮮活的模樣,應該是生活最美的綻放,可是卻偏偏出現在這裡,在這空曠的黑暗當中,在紅色水面的橋頭之上,在這搖曳著的慘淡燈火之下,是多麼的刺眼,是巨大的諷刺。

於天心裡苦惱的想著,卻是不自覺的迎著一笑,他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難看,但他知道這應該是他有史以來最違心苦澀的笑。

於天探回身子,拿起勺子向著鍋中舀湯,可能是由此觸碰到了內心某處柔軟的原因,就連手上的動作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當於天端起那碗湯的時候,心中五味雜陳,他感覺有一絲絲的悲壯在裡面,於天身子貼著土臺,伸直胳膊,儘可能溫柔的將那碗湯放到了小孩子的手中。

那小孩雙手託著湯,天真無邪般的對著於天又是嘿嘿一笑。

於天望著那一雙幽黑的不摻雜一絲雜質的大眼,如碧波大海般深遠遼闊,如璀璨星河般寧靜神秘,那是一幅能撫慰人心靈的畫面,那是一首能聆聽靈魂低語的淺唱。

殺人無數的冷血見到了都會放下手中的屠刀,即便是再惡毒的鬼怪在見到後都會得到悔過的機會和洗禮。

他可以是風,吹散炎熱,他可以是水,滋潤乾涸,他可以是世間所有的美好,但可惜都不是,他只是在這死